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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罗宝典五艳妍心(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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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啦,倒像见了鬼似的。若非我戴着纱子,岂非吓傻了你?”似觉这话说得有趣,“噗哧”一声,又举起色如奶蜜的白皙手背掩口,虚握的掌心红如鲜剥石榴,被火光映得一片剔莹。

但岳宸风却笑不出来,铁青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粗犷俊脸,抱臂凝立,再也不肯稍近些个,仿佛篝火畔坐的不是一抹千娇百媚、风姿绝世的雪纱俪影,而是一头白毛利爪、血口尖牙的狰狞妖蛛。

耿照心想:“她……到底是谁?怎地岳宸风那厮如此忌惮?”

他于武功一道所知有限,白衣女郎虽轻而易举便打倒了他,但自耿照涉足江湖以来,被“轻而易举打倒”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实在分不出是女郎的武功高些,还是岳宸风的本事更强。单以眼前所见,似乎女郎那“别人怕他,我可不怕”的笑语,非是空穴来风。

“我还未寻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岳宸风寒着脸,抱臂沉声道:

“说罢!你今日专程拦路,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郎迸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摇头叹息道:“你能有今天的光景,怎么说也得感谢我呀。看在我俩过往的情份上,难道我便不能找你叙叙旧么?”岳宸风锐目环视四周,陡地放落双臂、“唰!”一振披风,冷哼道:“把那耿姓少年交出来,你我还讲得上“情份”二字。”

女郎悠然自若,曼声道:“荒林僻野之间,你怎地便咬定了是我?”

岳宸风冷笑道:“奇货由人,过目不取,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你问我要人,我还正想问你要人呢。”她轻轻一笑,语声依旧无比动听,口气却隐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沉潜按耐。“当年分道扬镳时,你说岳宸风、岳宸海兄弟双双死于沉沙谷折戟台,是你亲手所杀,岳王祠一脉自此断绝,再无威胁。

“我这趟重回东海,却听说岳家遗孤上流影城向独孤天威城申冤,某人在不觉云上楼被一柄天裂刀杀得汗流浃背,丑态毕露。现今江湖人都说,你这“八荒刀铭”是杀人越货而来,那横里杀出的厨房小厮才是正宗的岳家孤苗,眼看要代表流影城在今年的锋会之上,向你岳老师讨个公道。”

她毫不掩饰话中的轻蔑与讥诮,岳宸风面色铁青,不发一语,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抽动,冷笑道:“都说“一夜夫妻百世恩”,听说姘头未死,急着赶去重温旧梦么?想当年,我也弄得你欲死欲仙,怎不见你这般垂念?”

神坛后的耿照浑身一震,蓦然省觉。

“原来,她便是阿傻那个狠心的大嫂!听起来,她与岳宸风那厮似非一路人……怪了!当年她二人连手谋夺岳王祠的基业,因何分道扬镳,直到眼下才又相见?”

岳宸风的言语猥琐无礼,白衣女郎也不生气,噗哧一声,以手背掩口,低头似是凝视火光,片刻才道:“谁更精强悍猛,便教女子多挂念些。忒简单的道理,岳老师听着不羞,我都替你可怜。”

岳宸风虎目一眦,踏步生风:“明栈雪!你--”

那白衣女郎明栈雪曼抬粉颈,轻笑道:“是你自己要提的,可不是我爱说。”

总算岳宸风理智未失,一步既出,忽见明栈雪抬头,过往的记忆掠过心版,铁塔般的昂藏之躯顿时停住,右手本能一握,才省起未带杀奴同行,手边自无赤乌角刀。

明栈雪温婉一笑,语声细柔:“这几年你名头好大,我走遍天下五道,到处都听人讲起“八荒刀铭”,说五峰三才俱已凋零,当今天下高手若要重新定榜,其上必有姓岳的一席。你事业做大啦,心思却不如以往周密,你一身艺业系于刀上,随身岂能没有赤乌角?”

岳宸风面色铁青,嘴角微微抽搐,沉声道:“没有赤乌角刀,我一样能杀人。明栈雪,你若爽快将那耿姓少年交出,我俩交情仍在。我时时念着你当年在石城道上救我一命,以及后来的种种提携之情;若非是你,绝无今日的岳宸风。”

这话即使在耿照听来,也明显放软了身段,意在求全,明栈雪如何听不出来?

她纱笠微动,“啊”的一声,温柔动听的语声里透出一丝恍然:“我明白啦。你做这事,原是见不得光,不能教人看见、不能教人听见,只能偷偷摸摸的来。迟了,不知后头会有什么人追上,不能预料有什么人会被卷入。所以你刀也没带,孤身一人便追出来,偏生遇上了我,也只能干着急。”

岳宸风被说破心事,进退维谷,气得切齿横眉:“你……到底交是不交?”

“不交。”明栈雪柔声道:“我还要靠他,去找我的海儿呢!还是岳老师处有得交换?你藏了他这么多年,那部《虎禅杀绝》的真本也该到手了,你去把海儿带来给我,我还你个活蹦乱跳的耿照,不缺一边一角。”

岳宸风虎目迸光,铁拳一抡,足有三寸厚的半毁朱漆山门顿缺一角,咬牙低咆:“他不在我手上!”

“我可以等。”

纱笠低斜,明栈雪端坐如仪,苗条结实、曲线玲珑的背影姣美难言,尽管不露一丝裸亵,周身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肉体魅力。“你把他藏起来的那一天就该知道,终有一日,须得给我个交代。”

岳宸风双手抱胸,怒极反笑:“交代?那你又如何给我一个交代?你趁我不备,悄悄将《火碧丹绝》传给了那个毛头小子,想当作双修鼎炉,取我而代之,难道也是好意?《火碧丹绝》是我拼了性命盗出来的,是你我一身超卓内力的根本,你竟……如此轻易传给了他!”

耿照闻言一怔,心想:“看来阿傻身上的神奇内功,便是他口中那捞什子的《火碧丹绝》。”又听得“双修”、“鼎炉”等字眼,略一思索,登时省悟:

“原来阿傻的大嫂引诱他,非为什么男女情欲,而是为了修练内功。岳宸风适才说“取我而代之”,难道他一身武艺,也是与明栈雪双修而来?是了,难怪他对明栈雪如此惧怕,还说:“若非是你,绝无今日的岳宸风。””

只听明栈雪轻轻一哼,声音仍是那般温婉动听,却透着一丝冷蔑。

“岳宸风,你我初遇之时,你不过一介牛衣束发,饥冷于道,我为你解通丹绝秘本,更牺牲我自己的清白修为,助你练成此功;说要汲你内丹增益功力,不过是借金还贷,原也天公地道。我没向你追讨功力,你却将我苦心培养的一只元阳鼎炉给藏了起来,还敢要我交代?”

岳宸风阴沉地俯睨着她,火光在面上一阵跳动,宛若峭崖投影。

良久,他阴恻恻一笑,缓道:“你这又是何必?就算还了给你,也不能用啦。他敢睡我岳宸风的女人,我本想一刀骟了,只因杀绝秘本尚未到手,万不能弄死了他,便以烙铁毁了他双手。你真该看看他皮焦肉烂、嘶声惨叫的模样……”

明栈雪浑身一阵,猛然抬头,怒叱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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