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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只犹豫了一秒钟,便瞄准二号的额头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穿透教堂玻璃,洒下一地彩虹碎片,随后沿着既定的轨迹,不偏不倚地洞穿了目标的脑门。
星星点点几滴深红色液体溅在了男人身后的十字架上。
“……这就击中他了?”
连白骆驼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用再补枪吗?”
李维没有回答。他的手指紧扣在枪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二号,后者在子弹的冲击力下身体半向后仰,瞳孔涣散,过了半天才迟钝地伸出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在将手伸到眼前看了看。
然后,他不作声地抬起眼帘,望向李维所在的方向。
时间犹如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二号闭上眼,硬挺挺地倒了下去。
教堂里响起凌乱的喧哗声,人们顾不上吃饭了,或是尖叫着找地方藏身,或是扑到二号身边替他抢救。
李维担心二号身上的虫族在濒死时施展秽土转生,紧急寄生其他人,于是瞄准教堂里的无人地带又开了一枪。
眼看凶手未走,对普通人来说,惜命的想法顿时占据了上风,难民们将二号的尸体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匍匐着从教堂的后门撤了出去,李维见状马上跑下山坡,飞奔到教堂的入口。
他推开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灰尘在正午的阳光下漂浮,李维单手拎着狙击槍,踩着柔软的红毯来到二号身边,低下头。
二号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李维观察他几秒钟,再度双手托起槍,瞄准对方的胸口——
“等一下。”
“死去”的莱纳·李维乌斯二号忽然开口了。
“你杀不死我,我被外星人寄生了。”
“错误的。”李维无动于衷道,“我和虫族打过交道,被它们寄生的对象受到致命伤,会连带着虫族的个体一起死。”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你的亲生父亲下地狱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刻?”二号睁开眼睛,无视了李维的枪口从地上坐起来,“但我真的死不了,我和伊莉拉聊过了,顺带帮她改进了一下寄生方式,现在我的致命弱点转移到了寄生体身上……”
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李维当即将枪口对准了二号后背上的“肿瘤”。
二号吓了一跳,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势,高声说:“别开枪,我能解释!”
李维笑了。
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笑意盎然地问:“解释?你要解释什么?我还当另一个莱纳是在编故事,没想到真的有人将外星人引到了地球上,并且在热心肠地帮助它们寄生人类呢——结果是我太天真了,我差点以为你的身体里能有一小部分是个好人,二十多年前那个在我三四岁时陪伴着我的‘父亲’是真实存在的,何其愚蠢!!”
话音未落,情绪上头的李维突兀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打在鲜红的地毯上,二号在寄生体的帮助下狼狈地打了个滚,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致命一击。
他侧身伏在地上,看着李维张了张嘴,却没能挤出声音。
李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趁着换弹的间隙问:“解释呢?”
“我……”二号结巴了一下,和李维一模一样的黑色卷发可怜兮兮地垂在沾着血的额头上,“说来话长——”
“我来说吧。”
教堂里突然想起了第三者的声音。
那是个柔和的女声。
“第二次见面了,‘巴特·兰多特’……或许根据你们的习惯,我该叫你清道夫。”
一只只有拳头大的石头蜘蛛从二号的身体下方爬了出来。它的身躯娇小玲珑,却长了一对占了大半张脸的黑色豆豆眼,在诡异中透出一丝可爱,又在可爱中透出一丝恶心。
这别致的小东西仰着头对李维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莉拉·沃桑·达雷斯,目前是银河边缘研究站的引力建模师。”
李维端着枪冷冷道:“这TM又是什么职业。”
“不确定,因为是我编的。”蜘蛛镇定地回道,“我的本职工作是虫母,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