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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千秋岁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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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想从赵公绥手里夺权用人,必得开出比他更诱人的价码。

“王兼明王大人适才命人将神机营的虎符让出来,看样子是想请娘娘放他一马。”孟司记说着,将神机营的虎符放到太后面前,“这是周指挥使才送来的。”

太后看过却不以为意:“区区一个神机营而已。”

“他兵部账上几十万的亏空,他只拿一个神机营来堵哀家的嘴是不行的。”太后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太后了,君臣之间也不再是互相试探,而是拔剑出招。

“台谏那边但凡有关于王兼明的折子,叫郁仪一并抄录一份,派人给他送去,叫他自己看看该拿什么和哀家谈。”

太后说完这句话,走到香炉边上,拨弄着尚带余温的香灰。

孟司记问:“还有赵阁老的儿子……………”

赵公绥膝下唯有一子,现在军中历练,不在京中。

当时,瓦剌部频频骚扰大齐北境,赵公绥的儿子领了一个中郎将的差事,也算是在军中混得一个功名。

这一次,太后沉默了很久。

“咱们与瓦剌部打了两年了吧。”

“瓦剌部首领名叫脱火赤,的确骁勇善战,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太后听罢摇头道:“不知道还要这么打几年。”

赵公绥的儿子名叫赵子息,她曾经在他府上见过一次。

和皇帝同岁,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相貌各异,却都是一样的倜傥潇洒,宛如一对兄弟。

赵子息人很爱笑,如清风朗月,不似赵公绥那般阴郁,据说很像他那位病故的生母。

赵公绥道:“犬子不才,若娘娘看得过眼,臣愿送犬子到太子身边做伴读。”

太后轻轻回绝了:“比起和瞻徇一起读书,还是让子息到沙场上历练历练,日后哀家封他做五军都督。”

那时皇帝还不曾登基,太后依然不想让赵公绥的儿子接近自己的儿子。

她害怕的是,一旦她与赵公绥反目,赵子息势必不能保全,她不想让这件事对祁瞻徇产生太大的影响。

即便如此,祁?徇依然和赵子息偶有书信往来。

先前汪又的事对祁瞻徇的影响太大,太后也全然都看在眼里。

“死在沙场上,总比死在紫禁城要好,你说是不是?”太后轻声问。

死在沙场上,好歹能全一个忠烈之名。

“娘娘……………”孟司记知道太后杀心已起,复又轻问,“不让他们父子再相见了吗?”

太后垂眸良久:“你以为,死前见最后一面,是一件好事吗?”

孟司记不解,太后继续道:“见了最后一面,双方都只会哀伤不已。活着的人痛彻心扉,将死的人不能坦然赴死。”

“若未曾见这一面,便只会以为此人尚在远乡,不是死了,而是还没回。”

“只是再无音书,踪迹渺茫而已。”

太后叹了口气:“再者说,若死前受尽折磨、形容凄惨,明知在意的人看了会难过,便更不会选择在死前见最后一面。”

“与其说这样是无情,不如说是有情才如此。”

说罢这一句,太后拨弄香灰的手停了:“就按哀家说的,给赵子息留一分哀荣吧。”

孟司记领命出了门,慈宁宫里只余下了太后一个人,刘司赞与邓彤史都在门外伺候,不得召唤都并不入内。

太后独自站立良久,复又走到橱柜前,翻出了皇帝早些年的涂鸦之作。

画中一左一右,是两个年轻的郎君,祁瞻徇执笔,赵子息握剑,一个深沉,一个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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