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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当年的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
岑溪微微皱眉:“有么?我没感觉到。”
那时,安苳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她也?没接收到安苳“想做朋友”的信号。
当然了,以?她的傲慢,就算接收到了这种信号,也?多半不会和安苳做朋友。
“我不好意思跟你说话。”安苳垂下眼睫,“怕被你拒绝,也?怕你觉得我……没眼色。”
……就像“笔记本事件”一样。
她最敏感的那点自尊,都跟岑溪有关。
岑溪曾经刺痛她,却?也?曾帮过她。
毕业后回?到家做豆腐的时候,她凌晨三点多就要起床磨豆子,那时候她整天都睡不够,一个人忙前忙后还要照顾安秀英,很多次在?灶前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她想着干脆放弃算了,只?要随便找个人嫁了,她就有机会给安秀英治病,还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她渴望一个真正的家庭,渴望那种踏实和温暖,渴望自己不要总是一个人……
然后在?柴火哔啵的燃烧声?中,她猛然惊醒,突然想到岑溪考上了京大。
京城,对她来说多么繁华而又遥远,岑溪却?像鸟一样轻盈地飞去了那里。
想到岑溪,想到京城,她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好卑微,好可笑。
岑溪离她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样远,也?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样注视着她。
“我当时……不是特别清楚你家的情况。”岑溪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我没帮助过你,还对你那么凶。”
她这辈子很少?道歉,今天却?给安苳道了两次。
这一次,算是她当年欠安苳的吧。
“没关系的!岑溪。”安苳立刻抚了抚她肩膀,柔声?说道,“都过去了。而且,你帮过我好多次,只?是你忘记了。”
有吗?岑溪一点都想不起来。
两个人的体温交织,烘烤得被窝暖暖的,她思维变得有些迟滞,然后听到安苳说道:“晚安,岑溪。”
声?音低沉温柔。
在?她沉静的睡眠中,沙尘暴慢慢平息了。
其实岑溪一直都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床被子,原本想着聊完天,她就出去客厅拿另外一床被子,却?没想到和安苳说着说着话,竟然就慢慢睡了过去,还睡得很好。
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就对了安苳黑亮的眼眸,对方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窗帘不够遮光,卧室里一片明亮,岑溪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突然觉得很是别扭,立刻起身:“你醒多久了?”
安苳慢慢起身,忍耐着右臂的麻木,温声?说道:“醒了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又对视了几秒钟,安苳先忍不住弯起了眼睛,岑溪也?微扬了下唇角。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好幼稚。
成熟的岑溪收敛起了莫名其妙的笑意,又恢复到了平日?的一本正经:“出去吃饭吧。”
陈慧早就把饭做好了,看到她们一前一后出来,一起去卫生?间洗漱,还挺高兴的:“看你们俩笑得,这是和好啦?”
岑溪懒得理她,倒是安苳高兴地和陈慧多聊了几句,听陈慧说不怎么会杀鱼杀鸡,立刻就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杀了再回?家。
吃完饭,岑溪和陈慧站在?厨房门?口,一个抱着手臂脸色严肃,一个捂着眼睛不敢看。
安苳戴着一条HelloKitty围裙,手起刀落,不到二十分钟,那两只?活土鸡就变成了规整的鸡块,分类装进了保鲜袋里,养在?水桶里的两条鱼也?成了干干净净、马上可以?下锅炖的食材。
然后安苳把刀和案板洗了,手也?洗了,笑眯眯地转头?说道:“阿姨,吃不完的冻冰箱里就好。你要是爱吃,下次我再带两只?给您。”
“别了别了……”陈慧脸色苍白,“我是真的不敢杀鸡,你岑叔也?不行。”
“那我下次杀好了再带过来。”安苳解了围裙,笑着说道,“这鸡好吃。”
陈慧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叫我怎么好意思呢?也?太?让你费心了。”
外面还是有风,但远没有昨天那么大,岑溪送安苳出门?,却?还是说道:“开车注意点。”
“嗯!好。”安苳站在?楼道里,有些恋恋不舍地拉着岑溪的手,“那我回?家了?”
岑溪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