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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澍被齐炀扇了一巴掌后许久没有动,整个人保持着偏头的动作,僵硬得如同一具石塑。直到齐炀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仿佛随着齐炀的一巴掌扇过来而离了体的灵魂才终于又重新回到身体里。
就在沈长宁以为他终于快要忍耐不住了的时候,齐澍的表现却完全出乎沈长宁的预料,他并没露出些许与愤怒有关的神色,而只是黯然地垂下了脑袋,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说完沈长宁便看着他转身离开了。
这可真是。
盯着那道垂丧着脑袋的背影,沈长宁已经彻底糊涂了。
不过一句听上去再寻常不过的话,到底为什么会引得齐炀大动肝火,是齐澍这句话中的什么东西无意间戳到了齐炀的伤疤?
难道是那句沉湎于过去?
沈长宁眯了眯眼睛,盯着齐澍走后那个被独留在原地的人,心想,莫不是这人过往曾遭遇过什么伤心事,所以一直走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而那边,齐炀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便转身进了身后的屋子。
吱呀一声声响,木门被推开,而后又阖上。
人影便被阴森宅院彻底吞没。
“他,”
见人已经走了,沈长宁收回目光,转身,仰头,正要低声告诉陆景行这一事实,却蓦地一僵。
眼睛被男人纱布蒙上的男人仍然乖觉地站在原地,似乎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而随着沈长宁这一转头,少女的唇瓣便猝不及防地贴着对方的下巴擦过。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气氛仿佛在顷刻间凝滞,一股扭曲的,不知来处的热意沿着那一触即分的地方不住升腾。
沈长宁猛地垂下眼睛,只觉得唇瓣处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过了许久,沉默终于被打破。沈长宁站在原地,听见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带着点哑意的声音。
“沈离,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你了。”
睫毛轻轻一颤,沈长宁没有抬头,只是问道:“什么?”
陆景行忍耐着那被唇瓣擦碰过的地方正越来越剧烈的热意,嗅着那阵从遇见少女起便没有断过的香味,片刻后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将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他突然问道:“你到底用的什么熏香。”
沈长宁:“……啊?”
“你闻不到吗?”
陆景行偏了偏头,脖颈下巴相连的那一片在沈长宁眼中拉扯出好看的线条。
她听见男人说,“你身上总是很香,从遇见你的那时候起就是。”
“……”
耳根蓦地一热。
沈长宁眨眨眼睛,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你是变态吗,陆刑。”
陆景行这次又没听懂少女口中稀奇古怪的形容,因为片刻后,随着粗糙布料随袭来的冷风一起贴近,那阵独属于沈长宁的香味也跟着蓦地在鼻尖变得浓郁起来。
“是我学着书里的方子做的安神香。”
这是沈离那会刚穿越过来时失眠多梦,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后偶然翻到一本书籍,而后学着书上写的方子,为自己调配的安神香。
“香囊也是我自己绣的。”
陆景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而后掌心塞进来一个布料粗糙硬挺的香囊。他摸索着香囊表面,指腹碰触到一圈花纹。
辨认了一会,他突然侧头笑道:“你的名字?”
“对。”
沈长宁也跟着笑了一下,如意教她刺绣,让她想个花纹样式,她却怎么也没那本事做个多复杂的,于是最后,针脚粗糙的香囊上只单单调调地绣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离’字。
陆景行没说话,他握着这个香囊,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后递还给沈长宁。
沈长宁毫无防备地去接,却没有拉动。
男人在她伸过手来接的瞬间蓦地收紧手指,握住了香囊的一端。
她诧异地抬头,却听见陆景行说话,声音中透着晦涩的哑:“可以给我也绣一个吗?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