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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一点也不，”苗霜坐在他腿上，“既然病好了，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帮你干活了，正好明日大朝，你自己去上。”

nbsp;nbsp;nbsp;nbsp;祁雁打了个哈欠，佯作困顿相：“我怎么觉得这么困……莫非是药力还没散尽？”

nbsp;nbsp;nbsp;nbsp;“少来，”苗霜不为所动，“前天就给你停药了，在其位谋其政，是皇帝就别想偷懒，还是说你想重蹈季渊的覆辙？”

nbsp;nbsp;nbsp;nbsp;“倒也没有如此严重吧，”祁雁哭笑不得，“也罢，辛苦夫人这么久，我也有些过意不去，从今天开始，夫人可以好好休息了。”

nbsp;nbsp;nbsp;nbsp;这还像句人话，苗霜在他唇边吻了吻，祁雁正欲回吻，对方却已点到为止，起身道：“去睡了。”

nbsp;nbsp;nbsp;nbsp;祁雁：“……”

nbsp;nbsp;nbsp;nbsp;当晚，祁雁最后找到范青书，对他道：“探花郎有大才，若你愿意，朕便借税制改革一事予你官职，从今往后，你可在朝中大展拳脚。”

nbsp;nbsp;nbsp;nbsp;范青书听了却出奇平静，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真到了眼前，内心竟已没有丝毫波澜。

nbsp;nbsp;nbsp;nbsp;他微微低下头去：“宦官当政，亡国之相也，陛下三思。”

nbsp;nbsp;nbsp;nbsp;祁雁注视他良久，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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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元兴元年十一月十五，年假之前最后一次大朝。

nbsp;nbsp;nbsp;nbsp;这一天对于臣子们来说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无人知晓那龙椅之上的帝王曾换过人，又在今日换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年关已近，京都落了几场雪，天气愈发寒冷，早起的臣子们都没什么精神，握着笏板的手已经缩进袖中，瞌睡声此起彼伏。

nbsp;nbsp;nbsp;nbsp;直到新上任不久的户部侍郎铿锵有力地提出税法新政，朝臣们才如梦方醒，意识到新一轮的暴风雨将要降临。

nbsp;nbsp;nbsp;nbsp;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议论、怀疑、劝谏、抗议之声不绝于耳，赞成的和反对的互相攻击，几乎动起手来。

nbsp;nbsp;nbsp;nbsp;朝臣争吵不休，直吵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累得不得不停下来时，才发觉御座之上的天子始终没有开口。

nbsp;nbsp;nbsp;nbsp;大殿内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向高位望去，只见那天子隔着晃动的玉旒注视他们，深黑眼眸鹰隼般锐利冰冷。

nbsp;nbsp;nbsp;nbsp;“诸位爱卿，可吵完了？”祁雁不紧不慢地开口，“朕倒是觉得颜侍郎所言甚妙，不如，就依他说的办如何？”

nbsp;nbsp;nbsp;nbsp;朝臣们大惊，有人上前一步就要劝谏：“陛下三思……”

nbsp;nbsp;nbsp;nbsp;一句话还没说完，祁雁已经将脸色一沉，拂袖起身：“朕意已决，多说无益——散朝！”

nbsp;nbsp;nbsp;nbsp;第146章第146章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nbsp;nbsp;nbsp;nbsp;不论朝臣们怎样反对，祁雁决意推行新税法，年后施行。

nbsp;nbsp;nbsp;nbsp;一时间京都风波四起，有人欢喜有人愁，但祁雁才不管那些，所有来劝谏的臣子一概不见，甚至连奏折都不批了，就这样放了年假，有什么事年后再说。

nbsp;nbsp;nbsp;nbsp;一些人是注定过不好这个年了，而皇帝陛下本人已经悠哉悠哉地出了宫。

nbsp;nbsp;nbsp;nbsp;他没带护卫，毕竟整个大景也不见得能找出打得过他的，只带了三四个随从，驾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车里是他和苗霜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姜茂已经抵达塞北，昨日送信进了京都，和赵戎以及卢方父女共同向他道贺，提前祝他们新春快乐。

nbsp;nbsp;nbsp;nbsp;大街小巷里满是年味，马车在西市逛了一圈，采买了不少年货，商贩们热情地张罗着，大概不会有人猜到站在摊前买东西的竟是皇帝本人。

nbsp;nbsp;nbsp;nbsp;一开始苗霜还下车陪他选选，后来便懒了，天气太冷，他缩在马车里不想动弹，腕上的蛇比他还懒，只怕再冷一点就要冬眠了。

nbsp;nbsp;nbsp;nbsp;终于买够了所有的年货，祁雁撩开车帘上车，衣服上还覆着一层冬日的寒意，苗霜果断又往里缩了缩，离他远些。

nbsp;nbsp;nbsp;nbsp;祁雁向他靠过来，车里那么多地方不坐，偏要和他挤在一起，苗霜嫌弃他身上凉，又要躲开，却被对方一把捉住了手腕。

nbsp;nbsp;nbsp;nbsp;预想中的凉意并没有到来，只有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皮肤，紧接着一股暖意顺着肌肤相贴处传遍全身，热气将他雪白的发丝微微吹拂起来，在如此寒冷的冬天被热意包裹，舒服得他一哆嗦。

nbsp;nbsp;nbsp;nbsp;他终于不嫌祁雁身上冷了，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不得不说某人这内力相当有用，完全可以充当人肉暖炉。

nbsp;nbsp;nbsp;nbsp;马蹄笃笃离开了喧闹的西市，顺着平直街道一路往将军府而去。

nbsp;nbsp;nbsp;nbsp;他们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本以为府邸一定是门可罗雀，可祁雁从车上下来时，竟意外发现有人在清扫大门前的空地。

nbsp;nbsp;nbsp;nbsp;那人似乎没注意到他们，又或是以为这马车和往常一样只是从门前路过，头也不抬地继续扫，直到从车上下来了人，他才停下手里的活儿，错愕地抬起头来。

nbsp;nbsp;nbsp;nbsp;看到来人他愣了一下，祁雁也愣了一下，惊讶道：“来福？”

nbsp;nbsp;nbsp;nbsp;“将、将军？！”来福瞪大双眼，扫帚一下子脱手落地，他急忙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真的是您？”

nbsp;nbsp;nbsp;nbsp;“你怎会在此？”祁雁上前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当年你们不是都离开了吗，怎的又回来了？该不会这两年你一直守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来福回过神，激动得眼圈都有点红，哽咽道：“没、没有，当年您离京以后，我就去别处找了活儿干，帮别人家里跑腿，帮胡商卖货，还在酒楼当过伙计！不过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回来看看，万一……万一您也会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