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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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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真以为,他李赫大发善心,想要帮你这个素未谋面的民妇申诉冤情吗?”

“那不是吗?”

他摇摇头,“因为此前,你一直视太子为杀夫仇人,又是抱着以命相搏的决心。”说到此处,喉头竟是梗住,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他无法想象,当时她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决心,去求李赫,又孤身一人混入了东宫来。

他不敢想,不敢去想,他的乐乐,怎么就傻呢?

胸中有股热切在激荡,他整个人如坠深雾,唯有攥紧她的手,寻着她,感知她,才是冲破迷障的方向。

她是一切,是神明的指示。

范灵乐瞧着他有点难过,人都晃了神,摇了摇他的手,嘴蠕了蠕,终是试探地唤出口:“阿煊……?”

听着她熟悉的呼唤,他总算找回了魂,猛然一拽,将她拉进了怀里。

范灵乐突地就坐到了他腿上,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被他把头埋进了脖颈间,深深吸着颈间的香气。

“乐乐,以后别犯傻了,好吗?”他声音都在抖,害怕地微颤着,大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勒得她都有点难受。

“谁让你假死骗我呀?!混蛋!”她气性又上来了,用力捶打了几下他的肩。

“我错了,是我不好。”他声音闷闷从颈间传来,抬起头,下巴微仰着,望她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将你和心心牵扯进来?就说那李赫送你进东宫,难保不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你对’太子‘有恨,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为你引荐,就等着你和’太子‘玉石俱焚的那天。”

范灵乐听他如此分析,想起自己来东宫前藏的那把小刀,不由打了个寒颤。还真是。担心情形不利,她确实曾对太子起了杀心。

“那你坠马,陷害者又是谁?”

李煊单手拥着她,垂头默然了。

真相是万万不可能跟她说的。

“我也不能确定。”

范灵乐一听,更是悚然了。

借着明亮的烛光,她这才有心再次打量起他来,几月未见,他确实更成熟,也更沉肃了。虽说做了太子,可那威严的眉眼间,竟是比“佟暄”时,要更为凝重了。那轩昂的眉骨上,总像是压着重重大山,阴云笼罩,难以放晴。

她忽然想,自己确实不知道,也未曾过问,他这几个月究竟又都经历了什么?又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呢?

心里虽还存着气,可又忍不住再朝他使性子。

范灵乐,你怎么总是这样?没出息得很!

她气,眼眶又泛起了水波,不知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

“不哭了。”他仰头,去吻她的下巴。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她声音委屈唧唧的。

“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想跟你说的。”他笑,眼睛狐狸般眯起,“早知道能因为这个不生我气,我就早点告诉你了。”

她脚尖一伸,踹一下他小腿肚,“呸!谁说的?我还气着呢。生气生气,很生气!”

她嘴上一连串撒着气,突地,却被一尾游鱼钻入上衣里,掠过一片抹胸。

粗糙的薄茧覆上,她陡然一个哆嗦,手下意识地就攀住他的肩。

刺绣,是一门指尖的艺术,丝线穿梭,色彩交叠,斑驳绚烂。花朵的鲜活,全然有赖于刺绣人的手艺,手指翻飞间,绣品上,花朵似乎有了呼吸,轻轻摇曳;停留其上的蝶儿展翅欲飞,水汽蒸腾,云雾缭绕,意境深远。

针落手停,洁白的底布上,大抵是一副海棠。

栩栩如生,风擦过海棠的叶瓣,又轻轻打着旋儿,栖息在花蕊之尖,引起枝头的轻微震颤。

灼热的唇吻上她的脖颈,颈间的经脉在嘴中跳动,他重重地吮吸。

范灵乐实在难耐,哭腔从紧咬的牙关间溢出,却叫人听来似娇似怯,仿佛在求着他,还觉不够。

软绵的手摸上他的后勃颈,一下一下,轻柔地抚弄。李煊震颤了一瞬。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每次她舒服到了时,就爱用手去抚他脖子后短短的发茬。

“还气吗?”他抬头,眼尾沾湿,泛着红,像个勾人心魄的山妖,浑身染着欲。

不,他就是欲望本身。

范灵乐整个人像被悬空了,她需要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肌肤、他的热度,来把自己解救于凌空之中。

头埋进他颈窝处,她哼唧道:“还气……”说着,环着他的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李煊笑了,将人打横抱起,阔步往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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