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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直将对方想的底线太高了,图穷匕见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不仅不是人,连个牲口都不如。害起人来不择手段,他这种正统书院教出来的学子,哪里是这下三滥的对手。
想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他后悔不已,都怪自己大意了,虽然起了防备之心,但真的是防不胜防,也没有找帮手。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跟他的孩儿,孩子只有一岁,以后长大都没有父亲从旁教导,人生注定要比别人多走些弯路,多吃些苦头了。想到这些让他如何不心痛。
三天滴水未进,他已经饿得筋疲力竭,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迷迷蒙蒙间听到开锁的声音,他以为饿得出现幻听了。再后来,感觉自己被人扛起来了,后面就人事不知了。
等再次醒来睁开眼发现已经在家了。妻子正趴在他床头睡着,他一动,她就醒了。她睁开眼见他醒来,立刻激动的握着他的手道,“相公,你终于醒了。你说你拼什么嘛,衙门里的活得干,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干,好人也会累倒的~”
她嗔怪的剜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等着,我给你熬了浓稠的粥,大夫说你先食几顿流食再进食。我这就去后厨给你端过来。”
岳端从来都是刚正不阿,不贪墨官府的银钱,只靠着俸禄过日子,所以雇不起丫鬟,家里只有妻子的奶娘,有她帮衬着,忙的时候给妻子添一把手,这也省去了一笔雇人的费用。
岳端听妻子这么一说,意识到妻子应该不知道实情。他觉得还是莫要让她知道了,知道了也是担心。再说他也不知道衙门里什么情况了,何苦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呢?
等岳端刚吃了饭,昔日那些因站队对他冷若冰霜的同僚,如今竟然都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而且对他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殷勤的人不行,整的他有点看不懂了。
却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原来是李推官被抓了,罪名竟然奇异的也是贪赃枉法。不过跟岳端不一样的是这位是真贪。而且跟随这张旨意一起的还有岳端荣升推官一职。意思也就是岳端顶替了李英林的位置。这~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是岳端跟李英林的这场对决中岳端竟然赢了,还赢得非常彻底。他一瞬洗白,直接将对方送去吃了牢饭,甚至对方因此连家产都充公了。
众人纷纷猜测~这岳端背后绝对站着位权势滔天的贵人,势力可怖如斯,不然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第263章 有事相托到底是哪个孙子之前……
到底是哪个孙子之前传岳端虽然出身岳氏宗族但只是边缘分枝,跟宗族不亲厚。人家肯定背后有所依仗,不然怎么会如此硬刚李推官,原来小丑竟然是他们这些人。明白过来的这些同僚纷纷来拜码头,献殷勤,表决心~生怕岳端记仇,连他们也一锅端了~
而身处事件中心的岳端,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他更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背后有人了,还是位权势滔天的人,他怎么不知道?可他现在说出来谁信啊!没看现在知府大人都对他也不再似以前那样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随意样儿,而是礼遇有加。
而背后运作这一切的人正是沈望秋。谁都不知道他跟原桐江府知府现在的正三品都察院左督查御史刘云驻原是同窗,更是至交好友。
刘云驻在桐江府经营多年,况且他现在又步步高升,他说话极有分量。
这些年他跟沈望秋一直有联系。这些年这位老友没麻烦过他什么事,唯二的就是一次写信来麻烦关照在他治下济阳县岳知语一家,那是他沈家的亲家,尤其是看顾一下走科举一途的岳家后辈岳展。这是第二次,让他提携一下这个叫岳端的后生。顺便讲了此人有些刚正不阿,看不惯官场的一些小人做派,所以算是狠狠得罪了某些人。
老友难得开口需要帮忙,他自然要鼎力相助。新任知府大人他收到刘大人的信后高兴不已。
他对刘大人钦佩已久,对方白身出身,却爬到三品大员,而且在朝中身居要职。他倒是比刘大人的出身好,但其父充其量也就是举人出身,能爬到知府这个头衔,多亏妻子嫁妆丰厚。可是再往前进,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儿了。刘大人能从地方四品一举升迁至京中三品实缺,这一步若说背后没个靠山他是不信的。若是自己也能巴上,那岂不也要跟着一飞冲天?
他正想投诚呢,苦于没有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可得把握住。刘云驻是督察御史,在官场爬的人,谁身上没点错处。跟这位处好了以后也算是给自己的官职保驾护航了。
结果一查,好悬没吓死,这岳端就差一点就让那李推官给治死了。他这才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李推官给他送了五千两纹银,说他手下一个官员涉嫌贪赃枉法,是否可以将他缉拿归案。看在银子的份上,他未经审核就批准了。
若是此人死了岂不是将刘大人得罪狠了,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以后自己的仕途可能跟着要完犊子了。这李推官是在害他呀!
好在岳端没死,可毕竟受了皮肉之苦,知府大人为了安抚岳端,为了防备李推官将行贿自己的事说出去,也为了泄自己的心头之恨,他转而将李推官收拾了。于是岳端跟李英林的处境立时就掉了个个儿。
岳端自是不知道他娘种下的善因,会果报到他身上。他得了刘大人的提携,自身不缺能力,又心怀百姓,仕途开始高歌猛进,也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过这是后话了。
沈望秋这些年一直心里记着岳奶娘的一份恩情,如今能还了恩情也算了了一份挂念。
他在桐江府逗留数日,亲眼看着岳端解了危机才又继续北上。不过在进京之前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办,确切的是他要去见一个人。
溪全县某处集市上
这日街道两边支着卖各种物件的摊子,有卖糖果的,有卖扇坠的,有卖点心的,卖水果的,还有卖碗筷的,总之集市上货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个小摊子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给人补锅,旁边有个总角小童在老实坐着看他干活,虽然眼角也会偶尔扫一眼旁边的那些五彩斑斓的小玩意儿,终是经受住了诱惑没有有乱跑。
那男子手背上皲裂了好几处口子,手掌粗糙,显然平时没少干粗活。他的手下极为熟练,一看就是积年的匠人。
只见他用一口小锅将生铁融化,将铁水倒在手掌上的泥土上,对准那破洞口,复又将铁水覆上,然后用棉布按下去。
转眼间,那锅上的破洞就被他堵得严丝合缝。舀进去一碗水,那锅果然一滴也没再漏。那补锅的人留下五文钱,心满意足的抱着锅走了。
男人将钱小心的塞入怀中,又去补另一口锅。因为他的本事极好,居住在这一片的人都找他补锅。尤其是每逢集市的时候,他的生意一直没断过。
才一上午功夫就补了六口锅,一共收了三十文钱。虽然不多,足够爷俩一天的花销。眼看时间将近中午,集市也要散了,男人也收了摊子,给小童买了一串糖葫芦,他扛起肩上的家伙事,牵着小童走出集市,慢慢往家走去。
越往家走,人越少,待走到一处巷口,中年男人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立刻警觉起来,他回身的同时并下意识的将那小童回护到身后。
见身后果然跟着一个七尺左右,五十左右皮肤偏白的男人,他不禁有些皱眉道,“阁下作甚鬼鬼祟祟,跟在我们爷俩身后。”
那男人并没有因为这样问而恼羞成怒,反而赞道,“吕家不愧是顺风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的到。若是你是吕兆吉,那我找的就是你,你在补锅的时候我己经在了,只是看你生意好,不忍扰你。如今你收摊了,我就找来了。”
一听“吕家”,又听此人提了自己的名字,那中年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失控,眼神难掩惊讶,全身防备的看着来人道,沉声道,“你是谁?找我作甚?”
来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他姓吕。这是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名字,多少年了无人再叫,他有时间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其实若是能忘全乎了多好啊,只有忘了,不会想起来,就不会心痛。
“我是谁?我姓沈,当年你们吕家的冤案是我一力平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