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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自己紧张,还紧张妻子,怕她累着,让她将店里的活能交给掌柜的统统交给掌柜,其余的让翟霜盯着点,翟霜如今是店里的二东家,陈江冉一力做主让她以手艺入股了酒楼,若不是她酿的酒好,店里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红火,这个也是翟霜应得的一份,她做买卖从来都是赏罚分明。

初来山洼县时,县里太穷,他们没买人,除了浆洗衣服雇了后街上一个妇人,其余的都是陈江冉跟翟霜在做。如今家里有孕妇,以后人口就多了,还需得买上几个下人才行。于是陈江冉使人通知了县里专做此生意的牙婆。那牙婆行动也够迅速,转天就领着十几个人上门了。

牙婆自然也想结个善缘的,毕竟对方是山洼县最大的官夫人,轻易不能得罪了,而且私心里讲,她也想促成这笔买卖,山洼县的老百姓都感念岳县令的恩德,若不是他来了励精图治的治理,他们这些老百姓哪能过太平日子。所以这回牙婆带来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尖儿货。

这些人被赵牙婆安排着站成两排,等着县令夫人挑选。陈江冉这次选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个干灶台上的活计的,以前刚来的时候都是翟霜做,她偶尔也亲手做给相公吃。如今翟霜要照应着酒楼还要酿酒,忙得分身乏术。她呢刚怀上,一闻油烟味就恶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情况就好转了,即便不吐了以后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终究是得找个得力的。

除了干后厨的,还要找两个会针线的,给家里人做些衣服鞋子,再干些浆洗、洒扫活计。

想好了找什么样的下人,她就柔声对这些人道,“你们谁的做饭手艺不错。”她话音刚落,就有三个人表示自己做的不错。

她依次问过后,又让她们伸出手她走过去依次看了看,经常在后厨做菜的人手上磨茧的部位与普通干粗实营生的人是不同的。又问了她们的年龄、哪里人、因何被卖,最后选了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穿着朴素的妇人。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假把式。

她又问其余人谁会干针线活,这回人就多了,粗粗一看得有七八个人了,个个目光殷切的看着陈江冉。他们都铆足了劲儿想进来,这可是县令老爷的家,整个山洼县独一份,看着主母也和善,谁不想留下。再去下一家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哩。

正待陈江冉要继续问时,本来应该外出公干的相公竟然从外面回来了。

“相公,你这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陈江冉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我今早走的急,刚想起来没嘱咐你饮食忌讳。山楂、桂圆、胡椒这些都不能吃。”

她听后笑着说,“相公,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在千味楼时也有那怀孕的妇人来吃饭,所以这些禁忌我们都是要烂熟于心的。”

岳展这才想起来,妻子本就是做这个的,自然是比他还清楚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瞧我,”他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失笑道,“我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一茬都忘了。那我就放心了。”

见他在正打算要走,那群等着挑选的下人中有一个穿着一身浅黄的十六七岁的女孩突然跑出来,一下子跪在岳展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叫着恩公。

她这样弄得岳展莫名其妙。只见那女子泪眼婆娑的抬头道,“恩公,您还记得一年前您在沂山县的连杀了六个滇匪吗?我就是当时就被绑在马背上的其中一个,多亏恩公相救,不然我也不会有命活到现在。”

岳展这才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也是因为那次事情因缘际会间认识了梁栋。他记得当时那马背上确实绑着几个女人,他还给她们松绑了,只是未曾记得长相。

“我当时不是把你们放了吗?缘何你又被卖到这里?”他不解她这么会被卖到这里。

提起这个那女子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就讲了她跟岳展分开后的经历。

她本是出身沂山县一户普通人家,突然有一天家里遭了劫匪,除她以外,父母手足全命丧滇匪刀下。那滇匪看她有些姿色才留了她一条命,将她掳走。

恩公救下她以后,她回村想卖了地,买几口棺材葬了家人,奈何她的大伯挡着不让。说她家已然没了后人,按照族规,那这地就该是他家的了。

她只好把家里粮食,首饰能卖的都卖了,好不容易凑钱买了棺材,葬了家人。之前与她定下亲事的人家听说她被劫匪掳走过,怀疑她身子早就不干净了,有听说她家人都已死,退婚也无人替她出头,所以毫无顾忌的退了亲。

再后来家里突然闯入一伙人,非说她爹生前欠了他们的钱,已经将她卖了抵债,还拿出白纸黑字签的契书,她自是不信的,她爹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一不赌,二不嫖的,怎么会凭空欠下一笔巨款。分明就是有人看她家这样落井下石,她求告族长,可族长也不替她争辩一二,只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伙强盗抗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以为自己已经入了绝境,竟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恩人。”说着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她的经历凄惨,许是因为被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同来的女子们听后俱是眼眶微红,沉默不语。能被卖出来的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背后哪个没有令人伤怀的故事。

怀孕后的陈江冉最听不得这些,眼角也隐隐有泪,她让她起来说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哦不~奴婢春鸢~”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又被牙婆耳提面命过,她连忙改口道。

“春鸢~好名字。你会针线活计吗?”

“会的,会的,”春鸢连连点头,“奴婢七岁就会针线,在家时常给家人做些衣裳鞋袜。烧火做饭奴婢也会,只是菜烧的一般。”

长得齐整,确切的说是颇为俊秀了,不然劫匪也不会想要掳走人,看着也是个利索人。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之前有了些渊源,索性就她了。最后陈江冉选了这个春鸢跟另一个叫柳枝的姑娘。

春鸢一听能留在救命恩人家中,喜不自胜之下,又给陈江冉下跪磕头,陈江冉让翟霜领着她们去看看她们以后住的地方,顺便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

其余没有选上的人也只有眼馋的份了,看着春鸢、柳枝几个远去的背影悻悻离去~

第255章 百姓皆兵春鸢来了才发现自己……

春鸢来了才发现自己真是掉到福窝里来了。在这里住的好,吃的好。

以前就是父母都在世时家里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点荤腥,不过家里兄弟多,她也吃不上几筷子。来到这里后,伙食好的不得了。

厨娘做饭手艺了得,二东家也三不五时的从酒楼里带些好吃的饭食回来,就是老爷不忙的时候也经常带些点心、果脯蜜饯回来。夫人吃不完,自然便宜了她们这些伺候的。

她冷眼看着老爷对夫人可真好,全然不似乡下汉子对自家婆娘呼来喝去的样子,是打从心里眼里就尊重娘子,什么事儿都有商有量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就是夫人怀孕了,老爷也只守着夫人一个,府里没见着半个通房侍妾的影子。

这跟自己印象中的可不一样。以前就是乡下的财主,除了夫人以外,还有两三房妾哩,那县令不比他们乡的财主贵气多了?咋会后院空落呢?莫不是夫人看着是个和善的,背地里是个“妻管严”?

陈江冉可不知道新来的小丫头在背后腹诽她呢。其实她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高兴之余也有些许担忧。按照本朝世俗,她怀孕以后,身子不方便,得主动给丈夫张罗通房侍妾才是为妻的本分。他们两人感情自来伉俪情深,一想到要将丈夫拱手送人她心里就不舒服,很是难过了一番。

等她忍着难受将要给他安排通房的打算说出来后,原来吃着茶的岳展被呛得连连咳嗽,当即打断了她的话,直言她说什么胡话呢,什么通房侍妾的,他家自来没有那些。他父母没有,他们也不会有,以后孩子也不能有这些,四十无子方可纳妾。须知妾室通房乃祸家之源。有了侍妾便会有庶出子女,对庶出的孩儿也不公平,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分个三六九等。

他说的这些话她是万分赞同的,她娘家陈府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爹始乱终弃,最终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偌大的陈府最后只靠小远一个人辛苦支应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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