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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声尖锐的鸟鸣声,金雕从高处直直往下坠落,最后被一棵老槐树接住,又滚落在地上。
平时威武的不可一世的金雕,此刻狼狈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哀鸣,羽翼上还带着箭簇,地上可见斑驳的血迹。
除了鸟的哀鸣声,周围突然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岳展。尤其是一个个自诩文采斐然的同窗们,此时已经不知道调用什么词藻来形容此情此景了,满脑子都循环着最原始最质朴的词语,“卧草~卧草~卧草~”
这样也可以?这人什么时候会用左手箭了?没见他练习过啊!这左手竟然也能拉四石弓啊?
“岳~岳展,你什么时候练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一个同窗终于从最初的惊讶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这厮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左手射箭,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练习什么?”他仿佛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下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说射箭啊,练什么,你们天天跟我同吃同住,我练没练你们还不清楚吗?”
“那你怎么这么厉害?”
“可能就是天生神力吧!”他说得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众人听后顿时瑟瑟发抖,惹不起,惹不起呀!又纷纷庆幸,得亏拜服于他的人品,平时敬着,没有落井下石。
大家都没看到,在他们没注意的角落,岳展袖子里的左手此时颤抖得不行,那是力尽以后强撑造成的左臂拉伤。他将左手卧成拳,背过身后,屏蔽掉那些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
随着香燃尽,比赛结束了。结果不言而喻,金雕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岳展一举扳回了局面。
此时玄策的脸色难看至极,本以为能轻松赢下的比赛,在结束的前一刻突生变故,换谁也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被对方一点没有悬念的绝杀。
还有那以为岳展用嘴叼着射的,没想到人家用脚~用脚~,用脚怎么就准头这么好呢?这左手怎么也能拉动四石弓?
认真推究起来,玄策那把长弓看着唬人,也只是把三石弓,从能拉动的体量上看也是岳展赢了,他赢得实至名归,让人心服口服。
“既然胜负已分,麻烦诸位回去给那还想来比试的带个话,别打量老子右手废了,就不配拥有这将军弓了,是个阿猫阿狗都来较量。
还是那句话,我们岳麓书院欢迎你们来切磋技艺,不过切磋有个条件,来切磋者得先开了四石弓才能与我比试。这次我破了个例,但也只此一次。是让你们看看,老子右手能干的事,左手一样能干,甚至一点儿也不差。听不懂人话的,也可以亲身来体验一下我左拳的力道如何。”
他的眼神扫过刚刚叽叽喳喳奚落他的一众宵小,对面立时个个缩得跟鹌鹑一样,就差把头摁到地上去了。
一旁的玄策依然面色阴沉,一语不发,最打击他的不是因为对方射中了金雕,是那句没有练习过,天生神力。他十几年苦练的箭艺,在天生的优势面前,竟然不值一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万念俱灰,他猛地将手中的长弓用膝盖一顶,两手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这把制作精良的黑弓立时成了两截,他什么话都没说,猎物也没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留下跟随而来的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老大都走了,还不赶紧跟上,刚刚还大放厥词了,留这儿等着被这大黑块一顿收拾吗?于是都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路了。
嚯~终于可以继续清静一段时间了。岳展如是想着,还有那些在角落里暗戳戳憋着坏的,他就是要告诉这些人,老子虽然右手伤了,左手一样能扇糊你的脸,想踩着老子的名头往上爬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保证让你爬不上去,还劈了叉。
等那些扰人的苍蝇都飞走了,同窗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将岳展团团围住,岳展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他们抬起来,往上抛,嗯,着实沉乎,不过好在他们人多,也能接住。大家只能用行动表达他们对岳展的佩服,和他守护书院声名的赞许。那些原来还因岳展受伤而对他报以同情的人,发现自己纯粹是浪费感情,人家还用得着自己同情吗?你看这才多久,人家不仅习了左手书,左手箭更是信手拈来。
经此一战,岳展的名声更胜从前,也再无人敢上门叫嚣。本来打算上门闹事的,一个个都缩紧了自己的王八壳子。因为上一个丢丑的可是玄策啊!那也是他们济阳县出了名的麒麟儿,不仅自身优秀,家里更是跟宫里的娘娘有那样一层关系,不是一样被照削不误。
至于岳展呢,他强行拉动四石弓,导致左臂抻着了,这两天大概率都动不了笔了,就直接跟夫子请了两天假,至于缘由他决定装逼装到底,他才不会说自己受伤了,问就是要带受伤的金雕回家治伤去。
他大姐夫猎户出身,不仅能打猎也能治猎物的伤。
这只成年的金雕重量足有二百斤,他直接雇了辆牛车拉去家里。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劳作了一天的农人都归家了,岳展家大姐夫也从县城回来了。
他一见岳展竟然带回了只受伤的金雕,衣服都没换就拿出药箱给它处理伤口。
大姐夫现在开的店铺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手里钱多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时不时的给大姐添一两件首饰。不同的是以前添的是银的,现在非金即玉。倒是自己穿的还是跟以前一样朴素,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件普通的细棉布衣服。
他一边老道的处理伤口,一边啧啧称奇,
“这是哪个神人射的呀!金雕都能射下来?
这一箭下手也是够狠的,别看伤在翅膀上也伤得不轻啊,这要是射到金身上一准儿没命。”
岳展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歪着身子,撑着脑袋回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沈郎手下的动作一停,想了想岳展受伤的右臂又摇摇头,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认真的说道,“别开玩笑,到底是谁啊,我师父都没射到过金雕,这人射艺水平应该比我师父都高。”
“我说了啊!你又不信。”他躺回摇椅,随着摇椅有节律的摇,整个人又变得懒洋洋的。
“我信,我信还不行嘛。”明显是不信,敷衍,不过岳展也懒得解释,解释不如演示,他现在左臂抻着了又演示不了。改天有时间着,必得惊掉大姐夫的下巴。
不过不用等到他演示,他爹先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