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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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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人风骨啊……也害怕被人说道不详说自己儿子克死了母亲说那些风言风语那些……诡事谬论。所以后来,他选择了阿澈,他把我关在祠堂里,他说,我跟阿澈,本该就只能有一个活。”

“那为什么他当初要将我留下来?”南宫濯茫然地看着怀里的齐云,看着自己手中南宫澈的指骨。

“可我跟阿澈一模一样啊,除了我们自己,有谁还能分得清我们?阿澈幼时课业不好,我在他们面前也装作不好。阿澈害怕蛇虫鼠蚁,我装着装着也怕了三分。”

“我们,是双生子啊……”

“后来阿云来家里,跟在后面一口一个澈哥喊着,今日她喊的南宫澈,明日她喊的南宫澈是我南宫濯。”

“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的。”

南宫濯摸出腰间放得妥贴的锦囊,从里面翻出一节指骨。他笑着,眼眶红着,将这节指骨死死握在手心。

“这是阿澈的骨头,我一直放着的。”他似乎累了,声音弱下去:“南宫氏没落时,阿澈已经疯了,是被他们口中的淇河南宫氏逼疯的。淇河……南宫……”

“淇河南宫,士人风骨,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士人风骨……”南宫濯大笑起来,眼中淌下血泪:“士人风骨,士人风骨,为挣一句南宫家士人风骨,他撑了多久?他说他不想给南宫家丢脸。”

“好痛啊……”

“有一天他跟我说,他们看不上南宫家了。他跟我说,爷爷死了,父亲在外面得罪了人,南宫氏已经不是以前的南宫氏,只剩下他这个什么都学不会的他们口中的废物南宫澈。他在外面顶着多少人的冷眼,被他们捧到天上又砸进地里。”

“他挣扎过,挣扎着爬起来考入青州学宫,可学业一途毫无进展,哪怕他比别人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都是徒劳。他听了太多风言风语。最后,他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废物。”

“他为什么要去做别人口中的南宫澈?为什么……要去挣扎着做别人口中士人风骨淇河南宫?”

“他没有做到,他最后都没有爬起来。”

南宫濯低下头,脸贴在齐云早已冰冷的面上:“所以,两年前,南宫澈死了。他取了三尺白布,选了最窝囊的死法,吊死在祠堂。”

“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吊死在我面前。”

“父亲看到后也疯了,那时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就是不祥之兆,是那个克死他南宫家的灾星。父亲……父亲竟能分出我们吗?”

南宫濯迷惘起来,他喃喃着:“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时他终日饮酒,一头栽倒在河里,死了。我也是他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他明明放任了让我活在太阳底下,放任了我同阿澈一起活着。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跟阿澈,是一样的啊。”

“自他死后,早已没落的南宫氏,被称作士人风骨的南宫家前人,都死了。死得悄无声息,时日一长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来过这世上。”

南宫濯似是没了力气,抱着齐云从树干滑落,躺在血液干涸的泥土上,两人的青衫纠缠着,带着斑驳的血迹。

他颤巍巍地继续说着:“瓷罐子里,是阿澈的骨灰。”

“是两年前,阿云同我一起埋下的。也是那一年,阿云问我,你想做南宫澈还是做南宫濯。”

“我说,自阿澈死后,我就已经成了他。我知道阿澈所有的习惯,也知道阿澈性情如何,我想用阿澈的名字去给南宫家挣一个仕途,为阿澈去做完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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