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向君投此曲,所贵知音难。
江黛青看着嵇元龙飞凤舞的行书,认了出来:“清香客是你题的?”
嵇元道:“那园子原名菊园。既然给了清真住,就有清香客来了。”江黛青逗他:“既然是客,不宜久住。我还是趁早别过。”
嵇元搂的更紧了:“我们原都是过客,终归有一日,我要与你寄情山水,纵性江湖。”江黛青转身看他:“君善厌恶庙堂?”嵇元不语,低头靠在她颈窝。江黛青眉头微皱,推他道:“那不臣之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嵇元一滞,靠近她耳畔轻轻道:“清真果然敏锐。”呼出的气灼热了她的耳朵。
江黛青急道:“这是正事!有人要害你!”
嵇元轻笑,却带着几分苦涩:“还不够明显吗?”江黛青推拒的手失了力气,听他继续说道:“我原不是什么好人,这也是我应得的。我会软硬兼施,会巧取豪夺,会用尽心机手段留你在身边。”他不厌其烦地说:“我只要你。”
江黛青沉默良久,终究道:“那你得好好活着。”她说:“对你下毒手的和散布不臣流言的绝非同一波人。”
嵇元微感诧异:“哦?”
江黛青说:“指责你不臣,这是把你和皇帝放在了对立面。若这就是皇帝做的,那么他必定是要揪你一个实迹,或是给你安排一个实迹来名正言顺地杀你。”
嵇元点头道:“不错。”
江黛青继续:“若不是皇帝散布的,那么那人就是要借皇帝这把刀来杀你。”她说:“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直接动手之人的手段。这两把刀,一暗一明,一柔一刚。分明是两种性格的人做的。”
嵇元语调微沉:“想不到你还懂这些?”江黛青不理,只问他:“你可有头绪?”
嵇元说:“你猜得不错,不臣之责大约是陛下的手笔。这也有迹可循。况且”他无奈道:“我这个哥哥,与我不睦已久。倒是杀我之人,我一直看不透。”
江黛青道:“说不定你是身在其中,所以才想不到。”
嵇元道:“那就有劳你了。”
江黛青不解:“什么?”
嵇元微笑:“待我们回京,替我好生看看。”
江黛青奇道:“我怎么替你看?”
嵇元说:“皇兄甚是关切我的婚事,他若是知道我心仪于你,定会召见。”
江黛青一僵:“你别我还没说要嫁你呢。”嵇元看着她,自顾自说道:“皇兄听信谗言,说我若不娶妻,必会篡位。是以对我甚是忌惮。”
江黛青吃惊:“这也有人信?那你就娶一个啊!”
嵇元冷笑:“我随便娶,有何难处?但是多疑如皇兄就能轻信吗?反而还要赔上我的后半生?我不做这样事!”
江黛青微讶。嵇元看似不羁,其实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不像传言中那样不堪,至少自己看到的和传言中的他完全不同。难怪他会为自己心动,他们其实颇多相似之处。
见江黛青沉吟不语,嵇元打岔道:“今日是十五,我叫人备了些酒菜,你可愿赏脸?”
“广陵王设宴,就是不饿,也要尝个新鲜。”江黛青听了他方才那些话,也愿捧个场。
筵席设在了映月湖心的水榭里。湖月照影,相得益彰。
江黛青倚着栏杆,看湖中时聚时散的月影。嵇元问她:“你喜欢?”
江黛青疑惑:“什么?”
嵇元言简意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