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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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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毓承看到于氏在门口张望,有一肚皮的话,终究只能道:「二哥,我们走吧。」

回到马车上,宁毓闵若有所思问道:「小七,张氏病得很厉害,你抢先称只有阎王才能断人生死,可是你怕张氏听到,得知自己的身子情形之后,因害怕会加重病情?」

「是啊。人就是活着一口气,要是没了盼头,如何能活得下去?」宁毓承道。

宁毓闵重重叹息一声,迟疑着道:「张氏对自己的身体,该有所了解。她病得着实厉害,已病入膏肓了。撑着一口气,也撑不了多久。我给她送药,也无济于事,就是个安慰罢了。」

「虽是安慰,也好过提心吊胆。」宁毓承道,他看了大杂院以及陈家的情形,心情很沉重。

「二哥,送药,不如送吃食。」想了下,宁毓承道。

「送吃食?」宁毓闵怔了怔,道:「你觉着吃食好过药?」

宁毓承点头,「陈家灶台冰冷,屋内也没点灯。陈淳佑去埋葬大妮了,张氏与陈淳山在家中黑灯瞎火,连口热水都没得喝。吃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养病。」

「陈淳山也不算小了,怎地连火都不会升!」宁毓闵不禁恼怒地道。

「二哥,陈家没柴禾了。」宁毓承摊开手,无奈地道。

宁毓闵倒没注意这些,他苦笑了下,道:「一捆柴禾都买不起,唉!」

陈家狭窄,虽然门窗漏风,进屋还是闻到一股腐烂中夹杂酸臭气息。陈家穷,估计连只破瓦片都舍不得扔,灶台如厕都在一起,脏乱不堪。

张氏生了三个孩子,估计不待产后恢复便要照顾儿女,又缺乏吃食,常年劳累,拖垮身体是早晚之事。

「都是因为穷,滋生了万种病。。」宁毓承淡淡道。

宁毓闵转头看去,目露沉思。

宁毓承笑了下,仔细解释道:「二哥,陈家就两间屋,破烂急。大杂院皆如此,夏日蚊虫叮咬,老鼠乱窜。人住在这样的地方,迟早会生病。柴禾要钱,大杂院内也没水井,且有些水井旁边就是污水沟,井水并不干净。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水中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会生病。」

「小七说得对!」宁毓闵听得激动起来,抓住宁毓承的胳膊道:「病从口入,到底是因为病入了身,人才会生病。治病难,要是加以防治,人少生病,就无需治病了!」

宁毓闵聪慧,能举一反三,宁毓承不禁笑道:「二哥真是厉害!防治,比治病容易。」

「小七真是!」宁毓闵看到宁毓承稚气的脸庞,失笑道:「你以前淘气得很,病了一场,稳重是稳重了,就是老气横秋。」

宁毓承抽回胳膊,慢悠悠道:「二哥,防治也不容易啊。你看大杂院,首先得收拾干净。你让陈家将破烂东西扔了,什么叫破烂,一把草他们都有用。大人要干活谋生,小儿不懂事,做不好,还有危险。大杂院外面的水沟,应当许久未曾清理了,上次下雨时我来过,污水漫上来,污水泥泞,臭烘烘。谁主动会去清理呢?光干净这一条,都千难万难。」

「该衙门出面。」宁毓闵闷声说了句。

衙门才不会管这些,除非发大水淹了房屋,死人了他们才会出面。

「二哥,不要灰心。」宁毓承鼓励着宁毓闵,「知道怎么去做,总比对着病人,束手无策要容易。」

宁毓闵揉了揉宁毓承的头,笑道:「我倒要你来劝,我以后不叫你小七,叫你七哥得了。」

「那不敢。祖父要收拾我。」宁毓承朝车窗外看去,扶正歪倒的幞头,「二哥,祖父好像很生气。」

宁毓闵跟着看出去,见宁礼坤黑着脸,负手在二门边散步,脸抽搐了下,难得天真地道:「小七,祖父可能是饭后,消食走到了这里。」

「二哥,借你吉言。」宁毓承紧跟着宁毓闵下马车,扯住了他的衣袖。

宁毓闵低头看向宁毓承,无语低声道:「我不走,要挨罚,一起挨。」

「二哥义气,要是二哥能独自担待了,才最好不过。」宁毓承面带微笑小声道,上前对宁礼坤施礼,喊了声祖父。

宁毓闵不搭理宁毓承,一并上前俯身施礼,「祖父可是要出门?」

「呵呵!」宁礼坤冷笑两声,斜睨向两人,沉声道:「都给老子滚过来!」

宁毓承与宁毓闵面面相觑,灰头土脸跟在宁礼坤身后到了知知堂。

进屋后,宁礼坤一声怒喝:「谁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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