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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动怒道:“滚下去!”

胡宴欲言又止,宋青忙让人把他拽了下去。

陈皎懊恼地擦了擦手,红了一片,她看向那女人,问道:“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女人见她气势凶悍,回答道:“我乃曲州裴长秀。”

陈皎不耐看向宋青,道:“你们掰扯掰扯。”

于是宋青翻起了旧账,问裴长秀当年她爹救援一事,结果双方又要打起来。

裴长秀大骂徐昭等人叛逃,说她父亲差点被胡人团灭。

宋青又骂裴万里故意拖延救援,让他们全军覆没,双方争执得起火。周边的官兵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陷入了迷茫中。

陈皎跂坐到榻上,就听二人争执,马春看得迷糊,问道:“这得吵到什么时候?”

陈皎:“管他呢,爱吵吵。”

马春有片刻的无语,说道:“方才打胡都伯,小娘子的手定然打疼了。”

陈皎又搓了搓手,“是有些疼。”

马春:“胡都伯皮糙肉厚的,扛打扛摔,小娘子下次要打他,还是拿东西更为顺手。”

陈皎忍不住道:“你是认真的?”

马春点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群莽夫就服打。”

陈皎默了默,八卦问:“马春你家男人若不听话,是不是也会挨打?”

马春点头,理所当然道:“不打不成才。”

陈皎:“……”

苍天有眼,她并没有暴力倾向。如果打崔珏,他会不会叫?

第49章满墙金银

正所谓冤家路窄,那裴长秀万万没料到流落到惠州会生出这般事端。

现在徐昭不在,陈皎索性主持公道让她跟胡宴他们辩理,因为两人都想杀她。

裴长秀的双手再次被戴上镣铐,面对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丝毫不惧。

几人从先前的校场上转移到衙门里,胡宴的脸上还残留着五指印,是陈皎的杰作。

他指着裴长秀怒火冲天,大声道:“当年若不是你们裴家,我们数百兄弟何至于命丧胡人之手?!”

裴长秀冷静辩解:“奉丘之战我亦在场,那时候我夫妻与父亲被困商邑,得来的消息是徐中军吃败仗叛逃!

“敢问二位,你们有没有弃兵逃亡?!”

胡宴怒目道:“放你娘的屁!奉丘之战近乎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十多人血战。

“我们受奸人所害等不到援军,回去了还得被砍头,谁他娘的还敢回去复命?!”

裴长秀厉声道:“那便是逃兵!战场上的逃兵理应当诛!”

这话把胡宴刺激到了,当即便要冲上前揍人,被陈皎瞪了一眼,立马规矩起来。

陈皎道:“如此说来,双方得到的消息都对不上,这中间定有猫腻。”

裴长秀解释道:“当时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去奉丘援救,但在商邑被胡人拦截,之后听到徐中军叛逃,坑害手下将士的消息,我父亲怒发冲冠。

“那一战我们折损了半数将士,侥幸从胡人的围困里脱身,回去之后我父亲还病了一场,直言汉人的根烂透了,以后只能做胡人奴。”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尽是无奈的落寞。

陈皎问道:“那后来呢,你为何流落到惠州?”

裴长秀沉默了半晌,才道:“裴家受奸人所害,全家都死绝了。”

她说得很平静,近乎麻木不仁,胡宴嘴欠道:“该!”

裴长秀猛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们裴家老少皆战死沙场,这才是武将的归宿,而你们这些逃兵枉为汉人,一辈子的耻辱休想洗干净!”

这话委实歹毒,气得胡宴目眦欲裂,他握紧了拳头,想说什么,终是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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