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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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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错愕,“陈娴?”陈娴朝她静静一笑,“是我,出去走走?”南岁禾与她走在操场上,有一圈没一圈的绕着。“你怎么会过来?”陈娴默了片刻,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道:“我要结婚了。”嗓音轻而浅,淡的仿佛出口就被这风吹散。“结婚?!”南岁禾蹙了蹙眉,“跟谁?!”“家里的联姻对象。我听高朗说了这里的事,特地申请来支教,结婚……也就明年的事了吧。”高朗……南岁禾忽而想起来,宋晚拍的那张照片,女人的背影此刻清晰明朗起来。是陈娴。南岁禾不明白,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是有一点儿说不出来被雾色笼罩住的感觉。陈家,至少不会苛带她,可陈娴反而有几分她从前的模样,不敢上前,脑子里思虑的每一步都只想着后退。或许她最大的勇气都倾注在了那封信上。“你……妥协了吗?”“嗯,人我见过了,挺好的,也挺合适。”南岁禾弯了弯唇,眼睑微敛,笑意却没几分,“合适,但不喜欢是吗?”陈娴也笑了笑,倏然异常认真的盯着她的脸,“你还不知道吧?那天的酒会,其实我爸有意想让我搭上许宴青,毕竟许氏这颗大树,谁都想乘乘凉。”南岁禾唇线抿起,一时不知道她突然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天地间风声未止,郎朗的读书声从门窗处飘飘扬扬传出来,抑扬顿挫都带着朝气。还显稚嫩的嗓音,无端又把人勾回青葱的少年岁月,只余清荡的尾音在原野回响。陈娴轻轻浅浅的嗓音一如既往。“当时我还以为许宴青是我以为的那个‘许宴青’,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想着再次见到他,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说什么样的话,笑起来是先弯眉眼还是先扬唇角……明明他不在我眼前,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都会跳的快极了。”南岁禾静静的听她说。少女的心事是隐秘又酸涩的,在无人窥见的酒窖暗自生根发芽,任由它长成了参天大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半晌默然,陈娴看着脚下几只忙着搬家的蚂蚁,“算了吧,反正都要忘掉他了,他应该早就不记得我了,对他没影响。”“真的能忘吗?”喜欢一个人将近十年。“这个我应该可以努力。”陈娴莞尔一笑,“我爸说让我不要再任性了,订婚会在8月,到时候你要来吗?”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许宴青。而她不幸却又万幸。思绪倏然飘到高三那个寒假,临近年关,白韵嘉带他们一家子回了娘家雁城过年。白家在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书香世家,白韵嘉在家排第三,是最小的女儿,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那年的雪来得晚,在他们回了白家的第二天纷纷扬扬落了一天,到傍晚才缓缓止住。南岁禾好多年没看过雪了,蹲在庭院里捏了一排雪球,纤长的手指冻得通红。“南岁禾你还真是死皮赖脸啊,你又不是我们白家的人,怎么好意思来?”少女的嗓音趾高气昂,透过皑皑白雪穿透她的耳膜。南岁禾握着雪球的手愣了愣,抬头侧过脸去看她。说话的人是白韵嘉二哥的女儿白旖然,从小骄纵惯了,从她来雁城那年白旖然就跟她不对付,觉得她抢了白家人的关注。“白韵嘉是我妈,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来?”她继续捏着手里的雪球,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平静,比雪地里被白色覆盖的万年青还要冷。白旖然心气高,见她一副淡然与世无争的模样更是来气,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就砸过去,“不过就是看你可怜从外头捡来的,你倒好把施舍当真了,装这幅样子给谁看呢?!难怪没人要你。”从脖颈钻进去的雪渣很冷,手里的雪球也很冷,冷的她指尖快没了知觉。南岁禾头一次没忍她,把手里握着化了一半雪水的雪球砸了出去。白旖然捂着额头就要冲上来,被出来的秦美玲,也就是南岁禾的二舅母给拦住。“你这孩子发什么傻呢?!手心想挨板子了是吧?回去让你爸收拾你!”秦美玲把白旖然往后拽了几步,嘴上数落着。随后又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看着南岁禾,“岁禾啊,你别跟她计较,她不是故意的,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实际心地不坏的。”南岁禾垂着眼帘,看着通红的手心,故不故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些数落的话明显只是有意说给她听的而已。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秦美玲领着白旖然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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