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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权益本就是文明与和平的产物,但遗憾的是,从来没有永久的和平,而没有和平,就没有文明。

雄虫便是这样生活在虚伪的尊贵与如影随形的不安中,他们需要同胞,越多的同胞才能越多地深入社会,才能多一分力量。

雄虫数量少,的确可以让雄保会得到更多特权。但作为核心是保护雄虫群体的组织,他们选择了整体雄虫的未来。

基因实验就是他们的努力。

但为什么是克隆?

如果让人类来选,他们会直接在基因库里配对随机生成胚胎,输入社会。一个完全没有牵挂的新生命可比克隆人风险小多了。至于培育成本——随便养养得了,一个健全的社会会自己淘汰掉残次品,留下合格的工具。

所以为什么是克隆?

灵魂——克隆——

燕屿觉得自己抓到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人类的克隆体之所以会产生毫无回旋余地的伦理问题,在于克隆体也是有意识的。只要人有健全的大脑,就会产生意识。若只是无意识的肉块,那么将它当成仿生器官培养皿就行了。可是谁让意识的产生那么困难又那么容易呢?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个克隆体是否拥有人权呢?人——人权,永恒的哲学命题,让这个科学问题成为深不见底的漩涡。

然而,听实验虫们的对话,虫族的克隆体却没有意识?

为什么,是构造不同吗?

人类产生意识的基础是大脑,虫族也有大脑,这些克隆体也有大脑。

但它们却只是有着雄虫基因和外表的“饲料”。

若虫族的灵与肉的诞生并不是紧密相连的,那么让虫族诞生灵魂的基础条件是什么?

——“赋予灵魂是虫母的权能。”

虫母,虫母。

这个在人类学界被怀疑为星兽的存在,已经死去的存在,依旧在主宰着虫族的命运吗?

虫母。

一个贯穿了虫族历史的名词。

祂主宰了虫族百分之九十的历史,繁育了整个虫族。祂是至高之母、原初之神。祂也是虫族生殖崇拜的起源。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什么第二纪元、第三纪元,都是虚构的概念。虫族依然生活在虫母时代的余韵下。”

第二纪元的雌虫割据混战,每个族群跟随着领袖,就像曾经虫族跟随着虫母。血流成河、让所有低战力的虫全部被残酷淘汰的第二纪元,其实是雌虫们遵循本能想要成为下一个虫母。

就像曼努埃尔完全虫化后,失去理智,本能支配他的时候那样。当上一位虫母死去,基因会唤醒雌虫们被压抑的一部分本能,促使他们去诞生新的“王”。

第二纪,雌虫们试图成为虫母。

第三纪,雄虫用虚造的法律,统帅虫族。

法律占据着虫母的位置,成为族群的铁律和唯一准则。雌虫议会、雄保会都接受最高法的统帅。虫族就是这样的生物,集体主义至上就必须要一个绝对权威的中央主脑,他们必须服从于权威才能得到安全感。

……就像曾经被伟大的、不可抗拒的意志所支配那般。

白蚁蚁后站在星舰上,雪白的睫毛下,橙红的双眸如同橙子硬糖一般映出清透的光泽,就有种近乎孩提的纯粹。

“我有时候又在想,虫母真的死去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胡蜂蜂后侧目。

在虫族全部被卷入这场内战的如今,身为三大目之一的膜翅目,却依然孤悬在战场之外。就连双方的盟友,都默认为他们已经加入了内战,不过身为死对头的双方,正在后方牵制彼此。

这也让他们脱离了所有虫的注视。

能够不动声色地绕开所有虫族的注意,朝着母星进发。

蚁后挑起一缕白发,在指尖缠绕,他看着一圈绕着一圈的发丝,轻声道:“可是虫族,本来就是虫母的一部分呀。”

“我们的躯壳、我们的灵魂,都是祂从自己身上割下的一部分。”

“只要我们还活着,母神的一部分生命就依旧在我们的血脉传承间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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