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
—白梨滑坐下来抱起腿。这心肠又冷又黑的混蛋又把她一个人扔这了。哪怕姜别寒强行一剑打开法阵,他也不会让她找到绫烟烟,既然法阵困不住她,那就用这座铜墙铁壁,让她心余力绌,只能在这里干跺脚。风沙吹了一头一脸,白梨被吹得迎风流泪,头昏脑涨地揉着眼睛,感觉一片前途渺茫。石门又轰隆作响,混沌间她看到一片雪白的衣摆停在面前。又回来了?少年半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手指轻轻按上她的脸颊,揩下一抹水光。他看了半晌,又黑又冷的眸光像烛火一样晃动,也像烛火一样渐渐升起温度。奇怪,他摸自己脸干什么?白梨抹了把脸,手心湿漉漉一片,她立刻大窘:这迎风泪三丈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他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净,温和地说:“安分点待着,没人会打你的主意。”又来了,一回比一回装得像。“放我出去。”白梨扭过脸,避开他袖角。他手悬停在半空,仅剩的一点善意被拒绝,却并无恼怒尴尬的神色,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挥袖间石门起落,这回他人影彻彻底底消失不见。白梨被石门砸下烟尘呛得咳嗽,无边黑暗如海潮席卷。冷静,想一想最后的大团圆结局,她一定可以逃出生天。胸前压着又冷又硬的东西,白梨一低眼,发现怀里躺着一块玉牌,镀了一圈柔和的白光,玉牌上一尾金鳞栩栩如生,漆黑的眼珠像一枚乌黑的琉璃子,手指放上去,隐约有一层金光潺潺流动,像一片恬静澄澈的水,不带任何攻击性。这是他刚刚留下的玉牌?白梨猛然坐直身体,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手心攥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虫子。是方才从那年轻人身上偷偷拿走的蛊。她突然间有了主意。蛊虫有自己的意识,这是薛琼楼亲口承认的。他的话一半可信一半可疑,不过这句话只是随口一提,不带任何目的性,白梨觉得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她将小虫子两片透明的翅膀捏起来,“听得懂我的话吗?”它耷拉着脑袋,微微抽搐。“我和你……啊不对,是你主人寇小宛,做个交易怎么样?”作者有话要说:麻雀指路→别光说男主狗啊,注意玉牌啊玉牌tat感谢在2020-05-2312:45:42~2020-05-2418:1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林长巳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粉红养乐多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粉红养乐多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凫囿于我2个;cutehua、暮弦玥、cranesky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丞的兔飞12瓶;两点水11瓶;猫猫虫10瓶;鲶鱼6瓶;我真的喜欢帅哥、娇娇的黑眼圈、一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风陵园·围杀之局(六)竹林深处的篱笆小屋。巨大威严的匾额下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未曾戴冠,只是用一根竹簪簪起。宽大的袖摆一直垂至地面,如大鹏双翼,无风自动。下方依次跪着他的续弦夫人、一双儿女、女婿,还有这几日一直伺候他的婢女。老人垂目,纹丝不动,脸上皱纹横生,看上去是凡人的耄耋之龄,气象颓沉。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众人,作为一个打顶四百岁的潜渊境修士,他寿元即将耗尽。下方跪着的几人面色各异。寇小宛规规矩矩,不敢流露任何轻佻之色,指甲上干干净净一片粉白,没有那刺眼的鲜红豆蔻,发饰衣物也皆换回了朴素端庄的模样。樊妙仪垂眸盯着地面一块叠着一块的卍字符,面色平静无波。樊清和年纪最小,生性好动,如此肃穆沉默的气氛,让他有些心不在焉,按在地面的手在悄悄地划地板。叶逍坐着轮椅,双臂搁在把手上,不动如钟,有意无意和樊妙仪隔了很远。其余几名婢女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分毫,瑟瑟发抖。樊清和觉得双膝生疼,偷偷将重心在两膝之间移来移去,冷不防一道白光激射在他额头,将他打得往后一仰,他“哎哟”一声,连忙低下头规规矩矩跪好。老人闭着眼道:“你先滚吧。”少年最怕父亲,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樊妙仪拉了把他的衣袖,一偏头,示意他给父亲行完礼再“滚”。樊清和连忙照做,胆战心惊地出了门,忽觉后颈有些瘙痒,用力抓了抓,留下五道血红的抓痕,一阵风似的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