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千钟在一片心惊肉跳之中又是一怔。
姜浓既然并没有信她,那就定然是用那些话暂将她稳住之后,便去向庄和初报信了,那也就是说,今夜给她机会让她溜出来的不是姜浓。
而正是这个料到了她的去向,专在这里等着她的人。
要只是为了把她的碗还给她,再与她说些翻案的事,那在府里与她说完,再放她走,也就是了。
凛冬寒夜,多折腾这一遭,又是为的什么?
身上虽裹着厚实温暖的斗篷,千钟却觉得心里一阵凉过一阵。
“你主动去惹裕王,是想让我觉得,你已是个麻烦,留你绝无好处。你宁可再被京兆府搜捕一次,也不想待在我身旁,这念头,我理了理,你大概是在包子铺时起的。”
庄和初也不看她,只兀自慢慢吃着,兀自慢慢道。
“该就是在你思考,要用那番谋划,就必得预先知道,那两个官差在什么时辰会待在包子铺里,而我如何才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你思来想去,反复推敲,最后断定,我是不可能预先知道的。”
什么能掐会算,什么千里眼,自然是无稽之言。
但只要掉转思路,反过来一想,便可发现,这里面还有一种最不可思议,却也最万无一失的可能。
“除非,另一个官差能受我差遣,在约定时辰,引孟官差去那里等我。”
第27章
话到此处,庄和初停了一停。
巷中霎时静了下来,寒风磋磨柳树枯枝的声响清晰可闻。
余光扫见那愕然呆愣好一阵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庄和初仍不抬眼,待将最后一瓣枣花酥送进口中,慢慢嚼了,又拂了拂掉落衣上的酥皮碎屑,才接着说。
“一个翰林院的闲官,竟能差遣得了京兆府的人,那官差却还是一副并不认识我的样子,你连同先前的种种一想,便都明白了。”
“你发觉,我已在你面前露了太多行藏,怕我腾出手来要处置你,于是在马车里时,主动与我提出裕王要使坏的事,让我相信你是友非敌,再借话本上那套现成的说辞,为我身上所有的疑处编出了一番解释,使我相信你并没有真的猜到点子上,也就有可能放你离去了。”
庄和初话里没有半分诘责,仿佛偶得一篇妙笔,忍不住地想品鉴一番,说完温然笑着,抬头问向那布局谋篇的人。
“可是如此吗?”
甫一抬头,庄和初就不禁一愣。
不过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一碟枣花酥竟已被一扫而空,那碟子前的人两颊已塞得圆鼓鼓的了,两只手上还各捏着一块,似是只等嘴里略腾出些空来,就要将这最后两块也挤进去。
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