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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一下子就变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不光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那双凤眸中血光跳动,连泛着粉的脸颊都瞬间变得煞白,丝丝魔气以他为中心,慢慢往周围蔓延,彰显着江凛不平的心绪。
靳言微微皱了下眉,从座位上站起,见江凛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又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江凛,你在哭吗?”
“……没有。”江凛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他轻吸一口气,唇边忽然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没有哭。”
有什么好哭的呢?
只不过知道了他曾以为永远找不到的真相,而这个真相,比他想象当中更残酷一些而已。
凤尾花的确对人有用,蕴含着极为强大的能量,能让人从此修炼飞升再无任何瓶颈期;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这种花生长在龙族的禁区,对于龙族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药。
半株花就足以抑制龙族的能力,让龙的特征都消退,而一整株花的力量,看上去轻飘飘的,实则会让一只龙死亡。
所以为什么这半块虎符上只剩下了一些残余的力量,因为其他的力量,都用来对江凛的身体造成伤害了。
只不过江凛并不喜欢天天把这等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才免遭死于非命的结局。
所以那个女人临死之前才会把虎符给他。
因为她想杀了他。
因为她要他死。
他的亲生母亲,生怕他死的不够彻底,在临终之前还要把他往地狱推上一把,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看上去更加健康的孩子。
那他呢?
他不是她的孩子吗?
就因为他多了两个角,一条尾巴,他就不是她的孩子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呢?
江凛想不通。
他的指尖抖得更加厉害,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发抖,前尘往事裹挟着浓重的恨意,那些阳光永远照不到的腐烂之处,开始把阴暗把当成养分,疯狂地滋长起来。
它们希望能把江凛养成一个怪物,便先如同怪物一般钻进他的骨头缝,啃食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时间从不能抹去一切,它只能让过去被隐藏,让滔天的痛苦看上去若无其事。
靳言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了,他捧起江凛的脸颊,看见他喜欢的瞳孔微微涣散,血光充盈,如同一面扭曲的镜子,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靳言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是……心魔。
早在吸收那些精血的时候,江凛漂亮的眼睛就已经闪过一闪而过的血光,只不过因为他本身的眸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所以不易察觉,容易被忽略。
没曾想,那些怨气一抓到机会就卷土重来,还想让江凛走火入魔,好占据这具难得一见的身体。
靳言立即在指尖聚起灵力,刚想帮他驱散那些怨气,就被江凛抓住了手腕。
江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剑修,那双血色弥漫的眼眸里,头一次露出了几分偏执:“靳言,你不会丢下我的吧?”
靳言喉头轻动,微垂下眸,掩去眸中的深色:“嗯。”
至少在江凛替他死之前,靳言不可能离开。
但现在的江凛显然觉得这些还不够,他蹙了蹙眉头,虽然被心魔迷了神志,说出这些话时依旧十分艰难:“靳言……”
他低头唤他,“我想……”
想你亲我。
靳言看懂了。
不管是为了帮他驱除心魔还是什么其他扯淡的理由,这一刻,靳言都不愿意再去想了。
他凑过去,碰了碰江凛的唇,大手抵在江凛在后脑勺上,让他不能往后退,慢慢吻咬着,吞咽着这种美味。
江凛的眼神又逐渐涣散起来,却不是因为心魔,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冷淡的剑修。
“抱住我。”
“腿,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