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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开心他就开心。”
谭又明刚要说话,门就开了,钟泽进来叫了声哥。
开场舞时间到了,他来接人,把高跟鞋拿到谭祖怡脚边:“快点换吧祖宗。”
“不急不急。”谭祖怡慢悠悠踹了棉拖,踩上他手里的高跟。
谭又明不爱当电灯泡,折步回宴厅,沈宗年正陪谭重山和人谈天,他大步走过去,安静站人旁边,陪着听无聊的寒暄。
谭又明站得近,袖挨着袖,甚至能闻到浅淡的香水味,沈宗年看了他一眼,谭又明弯唇朝人一笑,沈宗年神情淡淡地转回去。
台上人礼服华装,手牵着手,台下人西服白衬,肩抵着肩。
竹马青梅,一明一暗,两厢天地,台上金玉良缘珠联璧合,台下情生暗处无人可知。
旁人道谭钟两族结秦晋之好,又夸谭重山两个爱子都是出类拔萃。
有人敬酒,钟泽从谭祖怡手上接过,说我喝。
有人递烟,谭又明为沈宗年挡了,说他不抽。
提琴声起,道贺声密,恍若今夜缔结婚约的真不只台上一对。
沈宗年和谭又明的位置都在家属桌,仪式还未开始,酒先上了两轮,洋的古的,都是名贵的酿品。
三婶是资深的酒客,眼睛一亮:“宗年太用心了,半个酒庄都搬过来了。”
小姑姑笑:“也不看他跟明仔谁跟谁,明仔妹妹就是他亲妹妹。”
妯娌都开关可芝玩笑:“你这两个好儿子,比人家亲兄弟都亲。”
“这倒是,喂,你们听说没有,”话题终于开始拐往所有聊天的终点——八卦,“黄懿德那两个儿子。”
“什么?”
“闹分家咯,老黄还没走就要做股权析产了。”
“不是吧,他们哥俩最铁的了,老大以前天天送老二去上学,跟我们家阿雯一个校区的,还有天利那个项目他们家老大可是一分不要送给他弟的。”
“是啊,当初他们老大被证监罚牌,听说被控告的时候,是老二不顾一切代价把他弄出来。”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兄弟情深哪有黄金钱真,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前好只能说以前的利益还不够大而已嘛。”
“是不是真的啊,”堂婶不信,问谭又明:“明仔,你跟黄二关系那么好,有没有消息啊。”
谭又明既不能理解兄弟阋墙,也不相信真正的感情能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分崩离析,但他也只是简单说一句:“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提过。”
开场舞时间,谭祖怡钟泽牵着手出场,大家就都不聊八卦了,纷纷赞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看祖怡和阿泽多登对,她爸脸都喝红了。”
“所以说婚事还是得家里掌过眼的才能修成正果嘛,别嫌父母老古董,毕竟多走几十年的路,看的人也多,长辈不会害你。”
“是这个理,有家人祝福的感情才会圆满,才能长远,你像是谢家那——”
“哎哎哎大好日子说那个干什么。”
谭又明支着高杯望着台上,充耳不闻,在舞裙翩跹的谭祖怡看向他微笑那一刻,脑中忽而闪过午夜机场里谢振霖那张脸,想起他说,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就好了。
弟弟妹妹,爱情长跑,云泥境地。
长辈多的地方,年轻人总逃不过婚恋话题的拷问,谭又明首当其冲,但也游刃有余,他从不忌讳这个话题,是以太太们都绕着他说事。
宴后还有舞会,沈宗年站起身来,谭又明拉住他,问:“你又去哪儿?怎么感觉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人。”
众目睽睽下,他就这么直接抓住沈宗年的手腕,沈宗年下意识地挣了下,竟没挣开。
他微蹙起眉看谭又明,不知如何答,他不是要去哪儿,只是天地广阔,从灵堂到婚礼竟没有能容纳一个沈宗年的地方,便只好说:“叔公他们说准备到了,我去看看。”
长辈都在,谭又明放他走了,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开始埋头苦吃。
关可芝同隔壁妯娌聊完天,问他:“没碰上你二叔?”
“没,找我?”
“啊,说汪老回来了,带着孙女,”关可芝不爱管他,但是,“汪老和你爷爷是老伙计,听说当年出海第一笔钱是汪老给贷的。”
谭又明懂了,这是除了交情,还有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