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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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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奶奶。”在外头拽得二五八万的小谭总和沈先生到了关向云面前也只能乖乖问好。

关向云是关可芝姨母,高官之女,年轻时南洋留学,在那边造船生意做得很大,后来落叶归根,回海市颐养天年。

珠光宝气的老太太身姿硬朗,朝两人招手:“来,姨奶奶看。”

“明仔更俊了,年仔瘦了些。”

谭又明当告状精:“他工作狂来的,饮水饱。”

老太太说这不行,钱赚完了没命花,白赚,沈宗年低着头听。

沈宗年刚到谭家那会儿,过年时亲戚们给谭又明封了大红包,谭又明人小鬼大,最懂擒贼先擒王,他缠住关向云,奶声奶气地问:“姨奶奶,年仔的呢。”

关向云一颗心都被他磨化了,将人一把抱起:“哎哟姨奶奶忘记了,马上补好不好。”

粉雕玉琢的团子鼓着腮:“好叭。”

后来不管是因为谭又明还是因为利益,谭家亲戚对沈宗年都挺关照,他单枪匹马,能在短短时间里从一群叔伯中杀出重围掌控寰途,除了自身的铁血手腕,多少也得了谭家亲戚们的护航。

谭又明到了亲戚家也百分百宾至如归,大摇大摆坐下翘起腿掐了串仙进奉。

早过了吃荔枝的时候,但关家有自己的热带果园,反时令的蔬果都是常年供着的,每次谭又明来,都叫人送新鲜的荔枝来。

挂绿、怀枝、妃子笑,带着水露,枝不剪完,翘红的一小串盛在蓝瓷碟上,像景泰蓝嵌红宝石。

仙进奉皮薄,谭又明虎牙轻轻一咬,荔色破了,挤出圆润莹白的肉来,沁满嘴的甜,舌也沾了蜜,他满足眯起眼,一时间叫人分不清人甜还是果甜。

沈宗年面无表情地看着。

谭又明小时候被荔枝核卡过喉咙,一张圆脸跟荔枝肉似的煞白,眼泪要落不落的比果汁水还多,沈宗年后来给他挑了好几年的荔枝核。

关向云喜欢看他大快朵颐,眉开眼笑道:“慢点吃,别又卡着了。”

“没那么笨。”谭又明一边腮肉鼓起,手里闲闲地拽着一枝把玩,朱色富贵果,衬他那修长的手指和漫不经心的笑,更显一副纨绔作派。

妃子笑早已过了夏,到他手中倒成了一枝春,摘了一颗又撷一串拿着玩,晃来晃去的,招人眼烦。

纨绔无察,伸了个懒腰,问关向云:“舅舅呢。”

“在廊厅里呢。”

谭又明站起身,招呼沈宗年:“走,找他去。”

关向云:“去吧。”

两人往后庭走,龟背竹葱郁,关家大宅保留了部分南洋风格,菖蒲紫藤石榴花,靛蓝雕花琉璃彩,蜜蜡黄的檐,宝石红的窗,水波纹瓷砖被日光照着,几分静影沉璧的意思。

穿过通廊天桥,谭又明想起小时候谭老太太看的娘惹电视剧,傍晚的风仍带着热带独有的闷,仿佛在蓄一场迟迟不落的雨,两人偶尔触碰的手臂,静谧的呼吸也氤氲出一片潮气和湿热。

谭又明闲庭漫步,口中荔枝吃尽找不到垃圾桶,左右张望,目光凝在了沈宗年身上。

沈宗年警告他:“别找事。”

谭又明皱眉,含着那果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快点。”

沈宗年不为所动。

谭又明霸道惯了,哪儿管别人愿不愿,当即去翻腾他口袋寻手帕或纸巾,什么也没有。

别人家里,沈宗年受不了他动手动脚,只能一把攫住他手腕,像小时候一样,摊开另一只手掌等在他嘴边,让他把果核吐了。

光滑的果核,饱满,圆润,还带着谭又明的舌温,像甜腻的心脏在沈宗年掌中勃动,又像细幼的种子在手心生根蔓长。

沈宗年想扔又扔不掉,走到屋里才找到垃圾桶脱手,去洗手,荔枝的糖分洗掉了,但那种蜜一样的甜腻却缠在指间始终不退。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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