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第2页）

【检测到‘静滞回廊’边界。】图书馆意志的声音在混乱的嗡鸣中传来，依旧冰冷，却似乎也受到“熵增”影响，带着一丝杂音。【紧急协议下，提供临时出口。激活条件：支付‘有序记忆’或‘稳定的认知结构片段’。支付后，可穿过边界。】

又是支付！这次是“有序记忆”或“稳定的认知结构片段”！在这“熵增”环境下，他们最宝贵的就是残存的有序思维和稳定认知！支付这些，无异于雪上加霜，甚至可能直接导致意识崩溃或人格解体！

但身后的混乱黑暗已如潮水般涌来，残页的光芒只剩最后一层薄膜。不支付，立刻就会被“熵增”彻底吞噬，化为无序的一部分。

“威廉！”卡佳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她的眼神因为混乱冲击而显得有些涣散，但强化训练的烙印让她依旧保持着最后一点决断力，“记忆……不能给……给……结构！”

她的意思是，支付“稳定的认知结构片段”，虽然同样危险，但可能比支付构成“自我”核心的“有序记忆”稍微好一点？至少，记忆承载着更多的“自我”信息。

威廉没有时间权衡利弊。身后的混乱感已经触及脚踝，带来灼烧般的刺痛和思维解体的预兆。

“我来！”他低吼一声，冲到漆黑墙壁前，将左手猛地按在了那个手掌凹陷上，同时集中全部残存的、尚未被完全打乱的意志，选择了支付——“稳定的认知结构片段”！

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抽离感”袭来！威廉感觉自己的思维中，一些构成他逻辑推理基础、战术分析模式、甚至是对“指挥官”这一身份核心理解的“框架性节点”，被强行剥离、抽取！就像一栋房子的承重梁被突然抽走了几根！

剧痛！空虚！以及一种深切的“自我残缺感”！

他眼前一黑，险些昏厥。但与此同时，那墙壁中央的乳白色符文骤然亮起，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笼罩了他和卡佳。

身后的混乱黑暗在触及光束的瞬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被隔绝在外。

下一刻，天旋地转。

当威廉和卡佳再次恢复感知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静滞回廊中。

四周是一片……纯白。

无边无际，上下左右皆是纯粹的白，没有任何参照物。这里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温度适中，仿佛一切都被“净化”或“初始化”了。

甚至连“时间流逝”的感觉，都变得极其模糊。

他们脚下的“地面”也是白色的，同样看不出材质。

威廉瘫倒在地，大脑因为认知结构片段的缺失而一片混沌，许多熟悉的思考路径变得陌生甚至断裂，他需要重新适应这种“残缺”的思维方式。剧烈的头痛和空虚感交织。

卡佳也单膝跪地，强行压制着体内紊乱的能量和思维的混沌。她看向威廉，又看了看周围这片诡异的纯白空间。

两枚残页依旧在他们手中，散发着微弱的共鸣光芒，在这纯白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欢迎来到‘初始化之间’。】一个完全中性、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与之前图书馆意志那种或冰冷、或迟缓、或带有情绪的声音截然不同，仿佛是最基础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携带高优先级‘抵抗性信息载体’个体。第三枚载体坐标已解锁。】

随着话音，前方的纯白空间中，缓缓浮现出一幅由光线构成的、极其简略的立体地图。地图的大部分区域是空白或模糊的，只有三个点清晰地亮着：

一个点标着“静谧花园外围”

一个点标着“静滞回廊深处”

而第三个点，就在这幅地图的正中心，标记为——“混沌漩涡观测点”。

混沌漩涡观测点？那个吞噬一切的信息风暴中心？第三枚残页竟然在那里？！

【前往‘混沌漩涡观测点’，获取第三枚载体，即可完成基础收集任务。】中性声音继续道，【警告：‘混沌漩涡观测点’位于图书馆深层高危区，能量环境极端不稳定，接近风险：致命。请谨慎评估。】

【此外，检测到个体威廉·麦考伊存在‘认知结构缺失’。初始化之间可提供基础‘认知结构修复’服务，需支付‘情感体验深度’或‘未来可能性分支’作为代价。是否接受？】

新的选择，新的代价。

是拖着残缺的思维，前往必死的混沌漩涡边缘？还是在这里支付更抽象的“情感深度”或“未来可能性”，修复自身，再作打算？

威廉挣扎着坐起身，看向那幅地图，又看向手中微微共鸣的两枚残页。残缺的思维让他难以进行复杂的利弊分析，但一种源自指挥官本能的不安感，却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