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第2页）

苏晚晴和其他几名心理评估组的成员，正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艰难地安抚着几名刚刚被救援出来的、出现轻度污染症状的民众。他们眼神涣散，口中不断重复着关于“能量结构”和“现实脆性”的碎片化知识。

“坚持住！保持清醒！想点别的！想你们的家人！”苏晚晴的声音已经沙哑，她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到了极限。她佩戴的精神过滤装置不断发出过载的警告音，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扭曲的几何图案和意义不明的低语。

突然，营地中央的巨大屏幕上，画面再次聚焦于净化之间。王老师那恐怖的身姿和充满诱惑与威胁的话语，清晰地传了出来。

“……交出‘启示录’！我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通过毕业考评！资源奖励！国运提升！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当王老师怂恿其他天命者逼迫舒窈，并将一名天命者的死亡归咎于舒窈的“固执”时，营地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后，一些原本就情绪不稳的被救援者猛地激动起来。

“交出去！把笔记交出去啊！”一个中年男人双目赤红地对着屏幕嘶吼，“让她交出去！我们就能得救了！”

“对啊！为什么不交！她想害死所有人吗？！”另一个女人尖声附和，脸上浮现出与王老师信徒相似的狂热。

“闭嘴！你们知道什么！”一名年轻的士兵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在群体的躁动面前显得微弱。

苏晚晴看着屏幕上那个被锁链束缚、孤立无援、在巨大压力下微微颤抖的少女身影，心脏一阵刺痛。她无法想象舒窈此刻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来自怪物的逼迫，来自同伴可能产生的怨怼，来自整个世界的重量。

而她，以及现实世界所有仍在挣扎的人们，他们的希望，他们能否夺回正常世界的渺茫可能，都系于那个少女接下来的选择。

“舒窈……”苏晚晴在心中无声地呼唤，泪水模糊了防护面罩，“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

青岚高中，净化之间。

王老师满意地看着舒窈在那名北欧女天命者死亡的刺激下，缓缓抬起头。她能感受到舒窈内心的剧烈挣扎，也能感受到其他天命者眼中那不断滋生的、名为“求生”的毒芽。

压力已经足够。只需要最后轻轻一推……

“舒窈，”王老师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却带着更深的精神侵蚀力，“看看他们，看看你可能的未来。交出笔记，一切都会结束。否则，下一个融化的，或许就是你，或者……你身边那位看起来还挺坚强的米国朋友？”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约翰·汉克。

约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在抵抗着巨大的压力和诱惑。

舒窈的目光从王老师那恐怖的脸上移开，缓缓扫过约翰、服部，以及其他幸存者。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痛苦、挣扎，以及那一丝被王老师勾引出来的、对“生存交换”的渴望。

场馆内，弥漫着绝望与背叛的气息。

现实世界，在净化仪式的波及下，正滑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所有人的命运，都悬于舒窈即将开口说出的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