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3页)
周秉谦并不说话。
也没有看她,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沉声道:“你病了。”
“病了便好好休息吧。”他顿了顿,捻动了手里的沉珠,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淡淡地道:“我要去衙门。你若有什么要问我的,或是要与我说的,可以等你好了以后,到漱石斋来找我。”他微微倾身,站了起来。
很快便离开了。
梁鸢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人开了门,有人替他披上披风,缓缓走出竹了竹荫馆。他的背影挺拔而高大,风雪落在肩上,似乎天然带着一点冷意。
“姑娘!”又兰终于走了进来。
扑面而来的便是银丝炭烧出的暖意,熏得人暖融融的,又兰抓住梁鸢的手,惊魂未定,却还是壮着胆子告诉她:“您之前认错了……那不是高先生。”
果然不是!
梁鸢心口一沉,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提着心问:“那,那他究竟是……”
“姑娘,是二爷。”
“那位是周大人!”
又兰的手还在抖。她本以为昨天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冷静下来了。却没想到直到今晨那位出来,她看见那一群穿着深色罩甲的侍从,才发觉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清了。
脑子在跪下行礼的那一刻变得发糊。
梁鸢在听见又兰的话之后……心算是彻底沉了下来,喃喃道:“我早该发现的。”
她很早就该察觉到的。
为什么那人会出现在竹荫馆。为什么会频繁在府中碰见,又为什么能轻易说出重制一把名贵的琴这种话。
他的身份地位,就是给她制一百把那样的琴都足够的!
……闭了闭眼。
“姑娘,您怎么了,还头疼吗?我给您煎药去,很快就好了。”又兰也是个小糊涂,见她闭着眼睛以为是怎么了,却没想到梁鸢只是单纯地吓了一跳。连带着头晕了起来。
“我,我没事……就是看不清东西。”她躺了回去,盖上了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紧紧地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你出去吧,让我再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
“没事的。”她补了一句。
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又兰也知道她害怕,小心地衬度着,还是道:“那位爷昨夜便来了,请了大夫过来,守了一夜……”她本想宽慰自家姑娘,却发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守了一夜,得是怎么样才愿意在这间狭小的厢房守着呢。
又兰端了热水出去。
梁鸢在被子里闭着眼,脑海里全是他离开时说的话。
……所以他昨夜本就可以走的
可是又为什么今早才离开呢。
这像是给了她某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