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鸟(第2页)
郁雪存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扯别人做什么。我不要你的代言。”
卢至为道:“两个人的事?你的助理是我雇来给你用的,现在我想让他走,也合规合法。”
两个人吵得这么激烈,司机都不敢说话。
但是车里却沉默下来。
卢至为静望着他,从车里取出备用的一次性毛巾,伸手朝他招了招。
郁雪存想当看不到,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卢至为身体探过前座,把毛巾盖在他微湿的头发上,没有用力,只简单擦了擦,挂在他肩膀上。
郁雪存偏着脸不想理他,卢至为却捧住他的脸,强行掰回来。
“永远不要用身体和我闹脾气。这么大的雨,我不拉你上车,你要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高烧肺炎?”
他不是很严厉的语气,郁雪存却红了眼圈。
卢至为只能忍着心里的郁气,松开了手,抓着车座:“我没有训你。”
车拐了一条又一条弯,这场暮春的大雨已经停了。
街上还湿着,天已经开始黑,店面外有橘黄色的路灯一盏盏被城市中控点亮。
他带他来吃小面,面馆里没有人,也许是提前清了场,柜台一台正方形老电视,正在播放名侦探柯南的前两百集。
面汤滚烫,在雨后微凉的空气里,腾腾冒出一堆堆白雾。
郁雪存工作了一天,中午又没吃多少,闷不吭声挑面。
卢至为替他将葱花挑到旁边一只小碗里。
高中郁雪存也曾经住校过,那时他最喜欢在第八节课下课后,出来吃一碗热面。但他不吃葱花,往往挑完了葱花,余下时间只够吃小半碗,就得匆匆赶去晚自习。
电话里抱怨时,卢至为笑话他娇惯,活该受饿。但后来家里做鱼做面,端上来都没有葱花,出去吃,卢至为也替他剥虾挑刺。
隔着面汤热热的汤雾,郁雪存终于有勇气抬头看他。他垂着眼,在剥端上来那盘河虾,剥得很细致,摆在一个白碟中,推到郁雪存手边。
“瘦了,”卢至为说,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仍然在剥下一只虾,“韩评公司经营不善吗,养不活你。”
“他比你好多了。”郁雪存故意说。
卢至为竟然颔首:“当然了。听了外人的挑拨,现在你心里面,就算是路边的乞丐流浪汉,哪个都比我好太多。”
“……不是挑拨。”
“哦,那是什么?客观事实?他给过你什么证据,证明我是那种人?”
郁雪存闷头吃虾。
卢至为看他逃避不愿意问,怔了一下,才不知无奈还是生气地叹了口气:“真是把你养得太不食烟火,随随便便就被人骗走。”
“……如果是假的,你大可以澄清。不用这里刺一句,那里嘲讽一句。”郁雪存闷闷说。
卢至为竟然坦然,“好。”剥完手头的虾,去边上洗手,淡淡问:“我要澄清什么?”
“你平时最聪明,这一次竟然猜不到?”郁雪存说。
卢至为当然猜得到,也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人中间,也只有结婚这一件事,足够闹出这天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