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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猜到他会用这出阴招,沉默冷静。
忍。
再忍几天。
安澜故意现出示弱的神情:"好说,您有什么吩咐,我照做便是。"
沈博文见她终于服软,吁了口气,夺回几分颜面。
从适才的对话里,安澜端倪出,沈尚书不知她找到了双儿的下落,她必须尽快行动!。
在沈府的两日分外压抑。
安澜趁机探望大夫人王氏,还有母亲林氏。林媛媛在檀府待了一些时日,精神恢复不少,可回到沈府又是一脸愁容,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而吧唧的。
抚慰母亲后,安澜赶去探望沈知微,事先来到庖厨:"二公子的药煎好了么?"
曾经她就在此处扮作厨娘,化名翠花,潜伏三月。
思之,仿若前尘。
厨司吴嬷嬷正在责骂一年轻厨娘,一口一声"小贱蹄子",瞧见二姑娘驾到,吴厨司赶忙迎上前,点头哈腰道:"二姑奶奶怎的亲自来了,您近来可好?药刚煎好了,我赶紧让人端出来!"那副胖脸挂着媚笑,一双眼睛眯成线。
安澜扬了扬精巧的下颌,也不正眼瞧她:"适才我听你污言浊语,所来为何?"
吴厨司见她不悦,惊出一身冷汗:"哎呀,二姑奶奶请息怒,那小贱蹄子新来的,刀工慢,切丝不均匀,牙人还说她手艺好,定是扯谎了,明儿我就让人将那小贱蹄子退回去!"
安澜嗔目斜睨:"收起你的口头禅,不堪入耳。"
一声喝令,吓得吴嬷嬷直点头。安澜看向那位战战兢兢的小厨娘:"我觉得这姑娘挺好的,面貌清爽老实,留下来好好干活。吴嬷嬷,你要记住,这儿是堂堂沈府,你也是个下人,好歹当了管事的,往后以身作则,不可再满嘴粗话。"
"晓得了,晓得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吴厨司惊魂未定,连连躬身。
安澜让侍女端了药,施施然离去。
来到沈知微的房间,安澜让侍女放下托盘:"你们都出去吧。"
沈知微发烧昏沉,睁开惺忪的双目,见是二姐姐,颇为惊讶,欲要撑身坐起来:"阿姐怎么来了。"
安澜连忙扶他坐好,学着檀昭的法子,在他后背垫了个软枕,避开伤处。
"我担心你,所以来瞧瞧。"安澜取来瓷碗,亲自喂他喝药。
沈知微又是一惊,往常他们姐弟俩不怎的亲近,许是,姐姐喜欢冷峻盛气的男子,不待见他这种温吞性子的。
"我不碍事,有劳姐姐操心了。"沈知微小口饮着她递到唇边的药汤,心间掠过一股温暖。
如此近距离,安澜又将他细细端详。
十八岁的少年生得秀气白净,温柔含蓄,清清爽爽的还未染上世俗浑浊,那双水光荡漾的眸子清澄单纯,转眼看来时,真就教人心软如水。
他的声音亦是软糯糯的,安澜能够想象到花姐姐的心情。
安澜喂他喝完药,旁敲侧击地打听道:"我听说,你常去人间瑶池,你该晓得,那儿的女子都是什么样的人。"
沈知微蓦然顿住,别开头:"她不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她。"
看着还挺真切的。
安澜继续探问:"她?哪位?那里的女子各个都是调情高手,你还年少,涉世未深,对男女之情颇为单纯,我这么说,也是为你着想。"
沈知微越发吃惊,从未想到会与阿姐谈论这类话题:"姐姐出嫁后,似乎变了,是懂了男女之情,如今管起我来了?"
安澜垂眸不语。她存心打听下,沈二公子对花姐姐的真实情意。
少顷,沈知微说出令她震惊的话:"我喜欢那位姑娘,她虽沦落风尘,却良心未泯,她与众不同,令我安心,总是鼓励我,夸赞我,她也予我建议,好言好语,从未奚落。我自小孤寂,阿爹威严,阿哥光彩,我是没出息,我也不想有出息,功名利禄并非我最在乎的,我只希望,安静本分地活着,我想与她在一起,重新开始。"
安澜诧然抬眸,一度语结。
沈知微双眸含泪,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气势:"阿姐,倘若你要将我这番心里话告诉阿爹,你就去吧。倘若你真的为我着想,你就帮帮我!"
安澜险些舌头打结:"怎么,你要我怎么帮?"
……
回檀府后,安澜卸下一身疲惫,简单用了晚膳,乏力躺在床上。
檀昭让她先歇着,他有要紧公务去到书房。安澜晓得檀昭的秉性,忙起来六亲不认,披星戴月,不到子夜不会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