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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野种22(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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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棠的皮肤绝对属于雪白的那一挂,像是一捧新雪,干净、纯粹,因此,手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浅褐色的疤痕淡到看不见,那一定留了很久,还有一些最新的,尖锐物刺出来的痕迹刚结痂,有的则是新长出粉肉。

“那些伤口可能要追溯到八年前,最新的伤口也就是最近一两个月内留下的。他的心理状况已经处于严重亚健康的状态。”

“治不好吗?如果是全世界最顶尖的那一批科学家医生,所有的医疗资源集中在一起也没办法?”

“没办法,谢少爷,这种病症太罕见了,罕见到连样本都很稀有,治愈的方法更是没有,可能最长也就活不到今年了,我冒昧地猜测你和患者的关系,要是有可能的话……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内,带他过想过的生活。”

医生的履历拿出来足够光辉耀眼,在他手下从将死到痊愈的病人数不胜数,连他都说出不可能治愈……那就几乎没有转机的可能性。

谢知津下意识地看向病房中,喻棠靠着软枕,神态看起来疲倦又放松。

就像……被荆棘封在城堡中的睡美人,但不会有王子一吻就立刻复活。几个月前,舞台上他们吻在一起,能尝到他湿热暖香的粉舌。昨夜,喻棠就像一条艳丽的美人蛇一点点攀附而上,在他的手心、舌尖上,绽放到极致。

而今天,而现在,就被医生冷冰冰地下了病危书。

谢知津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郁气,一朵本该被娇养、被呵护的花,被养到近乎枯萎。他走进去,喻棠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小少爷,你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准备提前给我哭丧?”

“喻棠……”谢知津的手摸了摸喻棠因为病情而苍白的脸颊。

“没关系的。”喻棠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没关系的。”

他反过来安慰谢知津,“其实已经足够了,能够活到现在就很满意了。谢知津……昨天晚上我知道是你,谢谢你。”

“我想去……去老房子,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你要不要陪着我一起?”

*

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拂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湿漉漉的腥气。

游轮在海面上形式,喻姜站在甲板上有些心不在焉。

“姜哥,你今天的发挥、有点不行啊,技能那么明显你都不躲,直接进塔了……还我野王哥哥,还我。”

“又死了……完蛋了,这下彻底完了。”

耳机中的少年正在鬼哭狼嚎,喻姜有点心神不宁,这种状态从见不到喻棠开始,就很他妈有病,喻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能让他都离开京城那么久了都还是在想。

他……对喻棠很凶吗?可是他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对喻棠凶过了,那为什么连回家都不回。

记忆里,喻棠回家的时间点很固定。

他手里又没有很多钱,在外面无处可去,顶多会因为难解的题目在学校会多多思考一会。

“网太差了,你们玩。”喻姜利索关了手机。

舱内,父亲和母亲正相对而坐聊天,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哥哥坐在角落中看财经报纸,一切都安静静谧,是他在喻棠来的、最开始的几年设想过的场景。

按照预先的轨迹,事情就应该这么发展。

他们一家四口,融入不了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原有的平衡。

可万里无云的阳光,澄澈干净的海水,都消弭不了萦绕在心头之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喻昭手中攥着报纸,可无论多么努力专注,都无法让自己把注意力聚焦在报纸上,频频看向窗外,瞥见了站在甲板上,衣衫灌风,看起来在笑的喻姜身上。

他终于还是放下报纸,走到外面。

“小姜,你很开心?”喻昭对这个亲弟弟,说不定多么亲近。

从小到大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无比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是什么德行。两三岁的时候,知道爷爷奶奶喜欢兄友弟恭,无论在家里再怎么闹腾,都会装出一副和睦的模样。人前人后全然是两幅面孔,一张脸盈满笑意,像是这世界上再明媚不过的少年郎,一张面孔用以单独示人,皮笑肉不笑,总居高临下地,傲慢地睥睨所有人。

喻姜曲着长腿站着,看到喻昭出来,慢慢站直身体,收起脸上的笑意:“为什么不开心,好不容易一家四口齐齐整整,哥……你说,这种日子,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父亲总是要忙于应酬,后来地位稳定以后就不再需要那么繁忙,可他们还是没有时间。喻昭眺望着远处,高飞的海鸟引翅高飞,看起来无比自由。

喻昭双手扣着围栏:“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我暂时想不起来。”

喻姜似乎很喜欢看到喻昭这张郁气森森的脸,好像高贵疏离的哥哥总算有了一丝活人气,他扬起唇角嗤笑道:“哥这样的好记性,难得会忘记事情。”

“既然记不起来,那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就忘了。”

六月中的街道上,白蔷薇攀附着院墙。

喻棠走起来有些许的踉跄,完全像是失了魂。不过想想也是,十八岁即将绽放绚烂的生命,可以摆脱喻家,如果……喻棠愿意自己脱离喻家,谢知津完全可以让喻棠生活得更好。

不管喻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可以买下一栋别墅,亲自来照顾喻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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