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礼(第2页)
大户人家,节礼提前一个月就要准备,卢氏未出阁是就是娇养的姑娘,她是今年三月才嫁进府中的,第一次跟在婆母身边体会真切的管家,才发现在娘家那都是小打小闹,累了便丢出去。
可到了婆家,那里有丢出去的道理,每每卯时起,亥时睡,她又是个爱俏的性子,显夹袄不显身条细,如今果然撑不住了。
她撑不住,倒霉的是闻枝,她本不用管这些的,左右国公府以后是要交到二郎夫妻手里,可王氏实在找不到人手,三房的白氏是个拔尖要强的,早就想要管家权,四房五房更不用说,和国公府不是一条心,她们管个家,不知道要捞去多少油水。
国公府的姑娘们到是不少,可年龄尚小,个个忙着自己的功课,如此,闻枝便被拉了出来。
闻枝则是负责门户之间的走礼,紧要的人家王氏早就列了单子出来,闻枝只需要查验一番,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剩下的人家,就要闻枝自己亲手操办,还有下属官员或远方姻亲所送的节礼,都要一一查探,若是送了不符的贵重之礼,是万万不能收的。
闻枝吩咐管事嬷嬷拿了往年的节礼单子,按照什么品极的官员该送些什么,回些什么,然后把不对的筛下去。
她爬在书案上埋头苦干,冬月便在一边侍奉茶水笔墨,这一筛,当真筛出去不少,多是想要寻国公府办事的,当今陛下最忌党结营私,国公府树大招风,最要小心不过。
闻枝写累了就站起来走上两步,这些日子王氏那里来往人手众多,闻枝便被吩咐在照水居里操办,所幸这里距离王氏的朝霞院不近,有什么事情支会一声,婆子要半刻种的功夫才能赶到。
闻枝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抬眼看了看天色,已至酉时,快到用饭的时间了,她一下午吃了不少糕点,还不算饿,加把劲写完,然后再去榻上歇上一会,卢氏都是到什么时辰来着,她要比她还晚上半个时辰回去,不然王氏还要不高兴。
闻枝重新坐回案几前,冬月燃起了灯烛,房间逐渐灰暗下来,窗外的天空从湛蓝变为深蓝,然后变成黑色。
闻枝赶在点烛前就看完了今日的节礼单子,用过晚膳后就卧在小榻上补觉,她可是一早就被王氏的婆子拉来的,比卢氏还要早半个时辰。
屋中的烛火烧的时明时暗,冬月摘下头上的银簪,挑了挑烛芯,随后看了一眼更漏,亥时一刻,她连忙唤了闻枝起身:“夫人,亥时了。
闻枝闻言睁开了眼睛,她掩面打了个哈欠,从小榻上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又顺手把大氅披在身上,走出小书房的长廊,再绕过松石池就是东厢房。
“如今二夫人倒好,甩手不管,反到害了我们,冬月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闻枝轻叹了口气:“不行过上两日我也装病。
“得了,姑娘,二夫人病了能养着,那是夫人怜惜她,我瞧,姑娘你还没有这面子,夫人就没把我们院里放心上。
闻枝被堵得说不出口,她装病恐怕也摆脱不了,到时还会惹王氏一顿说教。
许是白日太过劳累,闻枝夜半做起了噩梦,醒来后便难已入睡,她习惯性去摸脖颈间的一块玉石,却摸了空,闻枝从床上起身,点燃了一个烛台,在床上找一番,依旧没有发现。
下午还戴在她身上,莫非落在小书房了,反正睡不着,闻枝索性披衣出门,夜色正浓,月亮被云层遮的严实,只能依靠微弱的烛火照清。
好在东厢房里小书房不远,她走进廊下,抬手推开房门,屋内一片漆黑,点燃灯烛势必会惊动他人,她只得握着烛台站在小榻前慢慢寻找摸索,而后在床尾处找到了那块不见的玉石。
晨曦微露,天色大亮,闻枝昨夜回到屋中便一夜好眠,也被她随意放在了梳妆台前。
冬月随意挑捡着妆奁的首饰,一一给坐在梳妆台前的闻枝试戴,最后选了一对掐丝蝴蝶嵌珍珠的银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