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页）

姜苔嘴角浮起一抹笑，要问此刻全场谁最平静，估计就是她了。

从祁流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姜苔就在心里默默计算他们的能源消耗情况，在看到连祁流都失去理智后，姜苔彻底放心了，哪怕现在A班把姜苔等人全部淘汰，等赶回A班基地时，也没有多少能源可用了。

乔薇的人对付这样的他们完全是绰绰有余。

“轰！”爆炸的灼热与窒息感袭来，意识被强行抽离。姜苔睁开眼已经脱离了模拟沙盘又回到了教室中，胸膛因虚拟的死亡而微微起伏。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看向付正军背后的屏幕——她的名字已经灰暗，但周强等人的仍在闪烁，地图上代表B班乔薇等人的小点正急速接近姜苔离开时的位置。

“乔薇赶到了。”她心下一定，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姜苔环顾教室，张思明平静地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抬起不疾不徐地按着太阳穴，侧脸在灯光下没什么表情，唯有指尖的些微用力透露出那场基地防御战绝不轻松。

他也看见了姜苔，冲她点了一下头，姜苔走到张思明身边坐下。

“谢谢。”张思明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听不出情绪：“为了上次的抑制剂。”

姜苔侧头看着他，两个人挨得挺近，张思明似乎又闻到了雪松的香气。

“你们A班，好像不怎么团结嘛。”

张思明叹了口气说：“在军校联赛之前发现问题，一切都还有救。”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比上次有进步。至少这次，”他顿了顿，“知道用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

姜苔怔了怔，才意识到他指的“上次”是会议厅发情期那次。他是在说，她这次选择“牺牲”换战机的果断，与他当时被迫向她求助的处境，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的——在绝境中，做出唯一能选的最优解。这种冷冰冰的类比，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乔薇赢了。”他忽然说，目光投向教室门口。几乎是同时，教室里爆发出巨大的、几乎掀翻屋顶的欢呼与呐喊，其间夹杂着明显的哽咽。

B班剩余的同学陆续冲出模拟舱，与早已等待的其他人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乔薇！周强！你们太牛了！”许多人红着眼眶，拍打着彼此的肩膀，那是一种混杂着狂喜、疲惫、难以置信与巨大荣誉感的激动。他们做到了，真的从不可一世的A班手里，啃下了一场硬仗。

反观A班区域，一片压抑的死寂。有人瘫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有人脸色铁青地盯着面前空白的屏幕。祁流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推开舱门的动作带着僵硬的力度，下颚线绷得极紧，目光扫过欢腾的B班时，眼底是冰冷的黑沉。几个A班学生看向他，眼神复杂，有未散的慌乱，也有隐隐的埋怨，却没人敢上前说话。

付正军教官就在这片冰火两重天的气氛中，背着手蹬上讲台。他没急着说话，先调出了最终数据统计和几个关键节点回放——包括乔薇如何精准锁定祁流位置、指挥合围；也包括A班队员如何因急躁冒进被反制，以及通讯中断后的混乱。

“看清楚了？”付教官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他先看向B班，点了点头，语气是罕见的肯定：“战术执行，敢打敢拼。绝境中指令未彻底失灵，队员肯信任、肯牺牲。这场胜利，是你们一拳一脚打出来的，该赢！”

B班众人胸膛起伏，许多人的眼圈又红了，这次是骄傲。

付教官随即转向A班，脸色陡然沉下，目光如刀：“再看看你们！装备最好，个人成绩最高，结果呢？”他猛地一拍控制台，调出那些混乱的通讯记录：“令不行，禁不止！指挥官反复强调回防，多少人当耳旁风？遇袭就像无头苍蝇！把平日演练的协同忘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态度问题，是纪律涣散！”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A班学生脸上。祁流死死握拳，指甲陷进掌心。他听得见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抽气声，也感受得到那些落在他背上意味复杂的目光。一群蠢货！他内心怒骂，现在知道丢人了？早听我的，何至于此！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败局已定，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付教官的训斥仍在继续，直指核心：“以为进了A班就高枕无忧？今天B班给你们上了一课！战场只看结果，不看既往成绩！再这么目无纪律、散漫傲慢，下次丢的就不只是模拟战的脸！全体A班，五千字深刻复盘，后天交！我要看到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想明白！”

他心里也跟张思明一样的想法，幸好现在还没到军校联赛，要是在那样的全国比赛上才发现A班的问题，帝国军校不知道要收获多少骂名。

训话结束，教室里的气氛却并未松弛。B班带着沉甸甸的喜悦和反思开始收拾，A班则在一片惨淡中沉默离去。张思明早已不在教室，祁流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被B班同学围住的姜苔和乔薇，那眼神如淬寒冰。

乔薇挡在姜苔身前，回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