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光（第2页）

“真真。。。”

林真慌乱的打断周砚的话，“周砚，你是不是还是喜欢我？”

随即又改了口，“不对，周砚，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我家才想和我在一起？”

周砚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和茫然。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他对林真的感情。

“更喜欢你家？”他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消化这个问题的含义，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真似乎因为自己的鲁莽，小脸涨的通红。

看到周砚要开口说话，林真连忙道，“你先喝水。”

周砚有些无奈，只得听话的喝了一口水。

“好了，你说吧。”林真不愿面对，低下了头。

“林真，”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第一次见到这枚宝石，是在苏富比的拍卖图录上。图录上有很多很多的宝石。”

他的目光也落在戒指上，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像你十六岁生日那年，穿的那条蓝色裙子。”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她，眼神灼热而坦诚，“我买下它，找设计师，一遍遍修改图纸，很凑巧，这颗主石是6。13克拉，和你的生日一样。你走了一年，我每天每天都会想起你，你能理解吗？是想你，不是你父母。”

他微微向前，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病中特有的脆弱感，却字字敲在林真心上。

“之前我喜欢去你家，是因为那里有你生活过的痕迹，有你会用的杯子，有你看过的书，有林姨做的、带着你口味偏好的菜。是因为那里，曾经是离你最近的地方。可是离婚后，我就没有去过你家了，因为会很痛。。。”

“无法否认，你的父亲母亲给了我很多我缺失的爱，你家里有我渴望的温暖，但那是亲情，和对你的不一样。”

“如果我只是想要父爱和母爱，不用娶你，也会有的。。。”

“况且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缺爱的人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年幼的孩子被自己的父亲带到别人的家里，更多的其实还是紧张和局促。比起林父林母客气的问候和关照，先让周砚感觉到温度的，是林真笑嘻嘻的小脸。

如果没有林真，林家再好，舒家再显赫，于周砚而言，可能也只是另一个需要应酬的社交场。

“现在，你能分清了吗？我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你。”

林真低着头，两只手抓着戒指的盒子，突然，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掉下来。

周砚连忙捧起林真的脸，“怎么哭了？”

林真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偏过头，想躲开周砚的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别看我……丑死了。”

周砚却执意捧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不丑。”他的声音低沉，“我的真真怎么样都好看。”

林真心里乱糟糟的，周砚的剖白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让她无法思考。她需要空间，需要时间独自消化这过于汹涌的情感。她推开周砚的手，站起身，有些慌乱地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

“很晚了……我，我该回去了。”她说着，就想去拿自己的包。

周砚也跟着起身，虽然头还有些昏沉，但语气不容置疑：“今天除夕，这个时间打不到车。我送你。”

“不行！”林真立刻反对，回头看他，眉头蹙起，“你还在生病，怎么能开车？我自己想办法……”

“那你留下来。”周砚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声音因生病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客房很久没人住，没有铺床。你睡这里，我去沙发。”

他看出她的犹豫和去意已决，只能用这种方式挽留，哪怕只是多留她一晚。

林真看着他还带着病容的脸，那句“我去沙发”让她心里莫名一软，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看了看那张大床，又看了看周砚，声如蚊蚋：“……你别去沙发了，你还在生病……拿床被子就好了。”

这句话说完，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周砚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