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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线下快打啊(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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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看了许久,才发现不是自己人渺小到看不见,而是他们根本不配来朝。先前知晓的朝堂事务,也仅仅是从他人口中听来并非自己亲身经历,至于有所差错,谁又能知道。

果然,又扯回去了。这次是绣有云雁的,从后往前走了段路,三拜首:“陛下,天下已定,实乃幸事。臣僭越,特于此向卫将军以表尊敬。”说罢,对着卫经义抱拳,手中象笏略微向自己倾斜。果真僭越,敢在皇帝面前拜请他人。沈安盯着周遭人,他们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熟视无睹。

原来,上朝就是一些人扯头花、拍马屁。虽然没看见扯头花,但是看见了拍马屁。沈安开始期待看见人扯头花了。这是其一让她出乎意料的,其二就是,他们玩在一起原来是不分文武的。

那个云雁退下,这个豹子又走上来了,又是四品。他同样拜上三拜,动作幅度比前面那个大上许多,符合刻板印象:“陛下,臣胆敢再提西北,”说到此,他看了看沈玄湛的神情,一副淡寡的表情,继而斗胆补充道,“臣去年回京,同卫少将军一同率兵追匈奴,分二路。臣渡河受困,四面矢,矢如雨下,不得行。乃鹤破围救臣,以保臣命!”他越发激动,感激涕零:“鹤挽雕弓,拉满弦,直取敌方将领首级,对臣笑之。臣记此幕于心,没齿难忘……臣私心,背鹤之意,劳请陛下一诏回之!”

他竟真真落泪,就在百官面前。

怎么对谁都笑。

朝廷上顿时鸦雀无声,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卫经义转身看向他,注视良久。若看得见卫经义的眼睛,定然能看出他眼底的尊敬。

卫经义再次站出,虽看向沈玄湛却不是对他说,自豪道:“小儿本应当如此。”

沈安没去过战场,只知条件艰苦没有亲身领悟,见那豹纹武将落泪,心中也大受震撼。人因感激,忘却天地,不知身处何方作出失礼之事,却无人苛责。到底血液是热的,人是怀着善意的。

在场去过西北的人,或多或少听过、见过卫鹤,皆带着尊重注视那人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过几寸之路,却走得沉重漫长。

沈玄湛为不可察地吐息,闭眼道:“来日再议。退朝罢。”

他从龙椅中起身,十二章纹深深逢进华袍之中,日、月、星辰、山、龙、雉鸡……彰显君权,天命;礼冠投下一串串阴影在额前,眉睫黑如墨,凤眸藏住光亮,半垂睥睨着天下,将文武百官的态度收入眼底。

众人闭口不语,等他先离去。

离去之后,这块地会成为另一块战场。有言语、有肢体,辱骂、打斗,只要天子一走,瞬间露出獠牙。

沈安同样起身,躲着帘幕之后望着卫经义。为他伤心,为阿霓伤心,为卫鹤救过的人伤心,为自己伤心。

沈玄湛径直走后,史官退场,一排排宦官出场。沈安跌坐回椅子上,感受着凹凸起伏的花纹。至此,她的第一次上朝结束。亲身到来,却没亲身参与,只被记录在无人愿意去读的废纸之中。

上朝是结束了,还有下朝。她正要走时,又听见下方传来争议,好奇回看。

一武一文的两名官员斗了起来,他们各自被一群人拉着,口中吐露狂言。文官,骂人用典无数,沈安都得仔细回想;武官,直白了当,不堪入耳。但说得都不是刚刚谈论的事,应该是私人恩怨。或许是鞋被踩了、擦撞到了、被肘击了也未可知,能因为这种事吵起来,也是积累了很久的怨恨了。

她又瞧方渡头没回看一眼那群正在打骂的人,和三两与他一样表面上安安静静的人熟视无睹地朝宫门外走。这样看来她是少见多怪了。傅丞相周边围绕着一大堆人,卫经义也是;不过一个开怀大笑,另一个寡言少语。

斗架的气消了分成两路人,拉架的安慰着闹事的人,数落着另一位的不好。若被另一位听见了,少不了边走边骂。就这样,有事的没事的,大臣们稀稀疏疏,勾肩搭背地走了。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沈安一个个目送离开。

等最后零零散散的几人也消失的没踪影了,方才起身。

至此,沈安的首次下朝也结束了。

拍马屁、扯头花都看见了,还只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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