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3页)
这气势,势必要两人说出个一二三来。
骆应枢跟着看了过来,眼底暗含警告。
林景如忍着浑身细密的疼痛,气息微弱:“山长息怒,世子与我们确实是玩闹,他也是听人说起书院风采,一时兴起,这才想着与学生们切磋一番。”
她刻意顿了顿,吸了口气才继续,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却也清晰:“是学生们……学艺不精,一时未能收住力道。”
这番话措辞谨慎,既未点出施明远这个始作俑者,却又道明“听人说起”这层缘由,不着痕迹地暗示了这场祸事并非无缘无故。
山长官场沉浮数十载,又曾亲自教导过骆应枢,岂会听不出这言外之意?
但骆应枢就没听出话中玄机,当她是为自己辩白,满意地点点头。
山长目光陡然锐利,连连发问:“既是切磋,讲究的是点到为止,何故伤人至此?若是老夫再晚来一步,岂非是要闹出人命?”
校场之上,一时噤若寒蝉。
骆应枢顿了一下,心中不以为然,目光扫过虚弱的林景如时,面上毫无愧色。
“岑老言重了,若我有心取他性命,他焉能活到现在?”
此话不假,但再添几道难愈的新伤却很简单。
这话没人敢说。
山长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究顾忌他的身份,又初来乍到,略缓了缓语气,沉声道:
“书院乃是求知修德之地,如此行径,实在有违书院宗旨。世子既来了我麓山书院,那就该守这里的规矩,此番你伤及同窗,仍不自省,罚你抄录院规百遍,于戒堂思过五日。”
“世子,可有异议?”
最后一句,已是不容反驳的定论。
骆应枢从小到大,这样的处罚不少见,并不放在心上,不说抄写百遍,便是千遍万遍也有的是人帮他。
至于思过,小小一间屋子便想困住他?
笑话。
但若是他认了罚,不就承认自己有错?
骆应枢轻嗤一声,瞥了眼面无血色的林景如,开口道:“岑老为何独独罚我一人?此人平日欺辱同窗,道貌岸然,我今日出手也不过是替大家出气。”
此言一出,校场上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不解。
林景如平日里虽性情孤僻,少与人来往,但欺辱同窗这等事却是闻所未闻。
此时却被骆应枢如此诬陷,顿觉荒谬。
林景如也是一脸意外,目光落在昏倒的施明远身上,心中顿时明了,再看骆应枢的眼神中就透着几分怜悯。
堂堂皇家亲封的世子,竟被这般拙劣的谎言耍得团团转,着实可悲。
岑老更是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看向骆应枢,说道:“世子,说话要有凭据,莫要信口雌黄。”
“凭据?”骆应枢不以为然地挑眉:“众人皆可作证,他平日里仗着才学便目中无人,时常出言不逊,更有甚者还妄议师长”
山长闻言,眼中疑虑更深,他素知林景如为人清冷,却绝非跋扈之辈。
但既然有此异议,自该问清楚才是:“可有此事?”
这次不等林景如说话,曲思良忍不住率先反驳。
“山长明鉴,景如为人如何,书院同窗心知肚明,世子初来乍到,今日又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只怕是有人从中挑拨!”
他虽未指名道姓,但目光扫过地上的施明远,其中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