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第2页)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她爹因欠人赌债,她被要债的人抢了去卖,彼时她不过八九岁,只能挣扎哭泣,她爹娘都追了来,当街撕扯起来。
若非小姐恰好经过,买下她并替她爹还了赌债,她被卖进窑子里不说,她爹娘也要性命不保了。
白芷起身,“奴婢这就写信给我爹娘。”
白芷家里没有兄弟,上头有个姐姐,早早地嫁了人,那姐夫人还算不错,带着岳父岳母和爹娘一起住,就当赡养两边的老人了,他们如今住在京畿,骑驴或是坐牛车也要一整日才到。
白芷这些年跟着认了不少字,信很快便写好了,“奴婢去寄信!”
紫苏自个儿不愿销了奴籍,但看白芷此后便是良籍了,还是很为她欣喜的。
“紫苏你跟着她去。”
“诶!”
两个丫头这会子都似孩童一般跑出去了。
萧令仪笑着摇摇头,不过她两个,一个比自己小一岁,一个比自己小两岁,倒真是两个小妹妹了。
萧令仪不管她们,继续提笔作画,忽然又瞥见河边站着人,撑着的伞微微后仰,他正望向这边。
这次她倒是不急着出门了。
她站起身,只将窗户支开一些,双臂撑在书桌上,笑吟吟地看他。
严瑜将伞正了正,遮住那道视线,往小门处走。
萧令仪见人往这处走近了,便快速理了理鬓发,疾步而出,才至客房廊下,见屋廊尽头处也出来一人,是那位躲鱼汤的神秘妇人。
萧令仪走过去,微笑温声道:“这位婶子,可否借一把伞,半个时辰内便还回来。”
这妇人上下瞧她一眼,点点头,“你等着。”
萧令仪站在门外,目不斜视,却隐隐约约听见屋中有年轻女子之声。
略等一会儿,妇人便出来了,递给她一把普通的伞,萧令仪道了谢便往外走。
她脚步略有些快,一心想着往外赶,并未察觉后头这妇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萧令仪抽开门闩,就见他站在不远处。
严瑜听见身后动静,撑着伞转身,先扫了眼她的脚,见她步履如常,“可好了?”
萧令仪知道他问的是脚伤,笑看着他,“已痊愈了。”
见他手中还有另一把伞,挑眉道:“你是来还伞的?”
严瑜点点头,将伞递给她。
“手上是什么?”严瑜无意瞥见,她手及衣袖上有一片黄色印记。
“呀!何时沾上的?”萧令仪微微窘迫,“是颜料罢了。”
严瑜微微蹙起眉,隔着衣衫握住她的手腕,靠近鼻间,轻轻嗅了嗅。
她脸上瞬时便浮起一片嫣粉,直没入耳后脖颈。
这人、这人真是!先前不还爱答不理的么,现在怎的这般大胆孟浪了!
“是藤黄。”严瑜仔细辨认过后,眉头拧紧,见她粉脸含羞,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才意识到如此甚是不妥,迅速放开了萧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