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第1页)
二丫娘仍是垂头,一言不发。
寺正见她久久不语,怒道:“拒不认罪,要吃刑罚的苦也就罢了,你的夫君、孩子,可都要进监牢的!”
二丫娘听见这话,身躯微微一颤,默了几息,才嘶哑道:“是我杀的,与我孩儿无关。”
她又瞥了眼仍在一旁呜呜哭的林有财,“与林二哥也无关,是我素日与她不睦,才杀了她。”
“你如何杀的她?又是如何将她挂上房梁?”章珩目光冷沉。
“我趁她睡着勒死了她,又往她颈上套上绳索,绕过房梁,将她扯挂了上去。”
“此时你还要糊弄我等,房梁上布满灰尘,无论是梁还是绳索,都无你所述情状之痕迹!”章珩冷笑,他转头看向窝囊哭泣的林有财,“怕不是你这位林二哥帮的你吧?”
“让我猜猜,你二人奸。情被死者撞破?故而杀人灭口?”章珩勾唇,仰起下巴睨着她。
“不是!不是林二哥!”章珩话音未落,二丫娘便立即辩驳。
偏偏这模样好似维护一般,在一旁瞧着的二丫爹林根生,两步上前怒骂,“贱人!你背着我偷人了?我打死你!”见他大掌挥得二丫娘左支右绌,几个衙差忙上前拉开他。
二丫娘被打,躲也不躲,任由他掌掴,她怒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就是她为之生儿育女的男人,这就是她任劳任怨夙兴夜寐的男人!
“呵!偷。人?要论偷。人,你林根生偷了多少次人,那李翠花死前还在和你推三捣四吧?”二丫娘凄苦的面容上,露出狰狞的恨意。
这话一出,院外围观着的村民亦是哗然,原来狗娃娘和这林根生有一腿?不过狗娃娘早就在村里有些风言风语了,今日不过是坐实了流言罢了。
“你胡沁什么!贱人!”林根生又要暴怒,衙差索性将他绑起来,又顺带踢了几脚,他才安生下来。
二丫娘噙着泪,却始终未流下,她目中好似有熊熊烈火,要烧了别人,也要燃了她自己。
话既已到此处,也没什么再能隐瞒的了,接下来,便是各自交代。
萧令仪在一旁静静听着原委。
原来,那日萧令仪给了一两银子,本是因两家孩子受了伤,让两家人分的,偏这狗娃娘向来霸道,只说银子是她讨来的,不肯给二丫娘,还臭骂了她一顿。
二丫娘不愿与她多说,忍气吞声回到家,想着等二日,再请里正来裁断。
那狗娃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她家二丫却满嘴都是血,便是能分得几个钱给孩子补补也是好的。
第二日,她去寻里正,里正却只说让她们自己商量,还道:“那毕竟是狗娃他娘争来的,你便是什么也没有,也无甚可说的。”
二丫娘只得回了家。
却不想,二丫突然发起高热来,她又拿出家中仅剩的一串铜板,抱着孩子去看大夫,她一阵手忙脚乱,几乎用尽了家里的钱,孩子才缓救回来。
待又过了几日,二丫爹林根生回到家,她也不敢多问他这几日又去了哪里,但想必吃喝不愁的,肚子都大了一圈。
做爹的看二丫受了伤,随口问了起来,二丫娘便说了来龙去脉。
偏这林根生突然就说要将银子要回一半来,他洗了脚,便往狗娃家去寻那李翠花。
深更半夜往寡妇家去,便是好说也不好听,二丫娘拦他,还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这一去,迟迟未归,甚至直至过了子时,仍未见林根生归来,二丫娘睁着眼,始终未眠。
待他终于回来了,她问他银子呢,他却说没要到,往炕上一躺便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