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第2页)
“你怎么还带了纽扣?”
“猜到你想要。”陆川深把纽扣按在雪人脸上,又掏出两个红色的瓶盖,“鼻子。”
“胡萝卜呢?雪人不都用胡萝卜做鼻子吗?”
“没有胡萝卜。”
“那嘴呢?”
陆川深想了想,捡起两根枯树枝,弯成微笑的弧度插上去。
“好了。”他说。
温州年看着那两个雪人。圆滚滚的身体,纽扣眼睛,瓶盖鼻子,树枝嘴巴。虽然简陋,但很可爱。
“还要什么?”陆川深问。
“围巾!”温州年眼睛一亮,“雪人要戴围巾!”
他解下自己的围巾——浅灰色,赵阿姨织的那条,围在了一个雪人脖子上。
“这个是你。”他说。
然后看向陆川深:“你的围巾。”
陆川深没犹豫,解下自己深蓝色的围巾,围在另一个雪人脖子上。
“这个是你。”他说。
两个雪人并排站着,一个围着浅灰色围巾,一个围着深蓝色围巾。在空旷的操场上,像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伙伴。
“还差什么?”温州年歪着头看。
“帽子。”
“没有帽子。”
陆川深看了看四周,走到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捡起两片大大的落叶。
“这个。”他把叶子盖在雪人头上。
温州年笑了:“树叶帽子,真有创意。”
“凑合。”
装饰完雪人,两人站在雪地里欣赏自己的作品。雪花还在飘,落在头发上,睫毛上,衣服上。
“好看吗?”温州年问。
“好看。”陆川深说。
“以后每年下雪,我们都来堆雪人吧。”
“好。”
“堆两个,一个你,一个我。”
“嗯。”
温州年转头看陆川深。雪落在陆川深头发上,白了一小片。他伸手,轻轻拂掉那些雪花。
陆川深看着他,没动。
“陆川深,”温州年说,“我好像在做梦。”
“为什么?”
“因为太美好了。”温州年轻声说,“下雪,操场,雪人,还有你。美好得不真实。”
陆川深握住他的手:“是真的。”
手心传来温度。温州年笑了:“嗯,是真的。”
他们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看着那两个雪人。雪花不断落下,覆盖了脚印,覆盖了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