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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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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柏没有接话,只是久久地望着她,末了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衬衫上摘下来,轻声说:“对不起。”

话罢,他向沙发走去。迈开两步,倏忽顿住脚,他没有回头。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他把她困住了,用他的命,“我只是想,许多事都不一样了。”譬如她在达瓦会做梦,譬如他的头痛这一次没有缓解。

他侥幸着,或许这个距离会消失,或者会扩大,那样的话,他就回来告诉她,他们总算能有个好消息。但真正迈出那一步后因剧烈的疼痛晕倒在地的瞬间,他脑海中冒出来的其实是另一个念头。

他依旧在侥幸,带着卑劣的窃喜。

去的时候他在想,她想回家,她还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他不该困住她。可回来的路上,他不断地拼命压下那个让他不由自主感受到愉悦的念头——她再也无法甩掉他了。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心中那无数个或一致或矛盾的念头孰真孰假,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不过是在表演一场拙劣的显示他在意她感受的戏。

转过身,他对上她平静的双眼:“我今天是该去的。”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他作何想,他们都需要这个答案,知道结果总比不知道要好。

或许她这一两天还想不到这一点,又或许她想到了但要顾忌他的感受,所以这一步该由他来迈。

她没有说话,他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他对房间一示意:“你先去休息吧,让我再想想。”见她要张口,他对她微微一笑,“我会和你商量的,不会再。。。。。。”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很久,一意孤行、自说自话这种词在他身上已经上演了无数遍了,他似乎也没有办法承诺什么。

“抱歉。”

风岐依旧没作声,转身关上房门,挑好睡裙送去卫生间,在房门后踟蹰许久,终是将门打开了细细一条缝。

应柏就坐在沙发上,左臂倚在把手上撑着额头,半张脸隐没在阴翳中。

关上门,她取来手机。有些话当面说有些怪异,她慢吞吞打着字。

【我们有很多堆积的问题没有消化好,我也有很多事要问你。】

他说得没错,她难受肯定要难受的,只不过现在的意外一样接一样,还有许多问题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大多数人接受既定事实后会缓缓复原,可她不一样,她总是上一秒认命下一秒对抗,反复横跳。

更重要的是,即便可以躺上一张床,即便已经有了很多次的谈话,他们终归只是两个人没认识多久的陌生人。这种陌生给他们的交流造成了巨大的障碍。

【你没发现吗?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多少误会,而是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没有互相了解,所以我们的沟通成本很高,损耗也很高。】

背抵着门,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打开门,她迎上他投来的目光。

“应柏,我想要顺其自然,我不想打乱我原来的生活。我想先做两天正常人,行吗?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不想每天都绕着这些打转,我知道。。。。。。”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但是好歹能接近一点是一点,“如果这中间出现意外,那谁都没办法。”

“将来的可能多了去了,一直防备真的很累,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这些事拖垮的。”

她想要随波逐流一回,或许过两天就又推翻,但至少现在是这样想的,“你知道我的,我不能硬去抵抗,我受不了的,如果休息不好,我会……”

她忽地顿住了嘴,他们哪里没有互相了解了?只不过是她不够了解他,他早把她的底细摸了个干净。

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啊?

委屈忽如滔天巨浪般涌来,她“哇”一声就哭:“应柏,这不公平……”

——

蹲在房门口哄了风岐十多分钟,应柏这才松开手,容她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往浴室走。她边走还边拿眼觑他,嘴巴扁着,眼眶通红,鼻头仍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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