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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离(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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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霍宁提起风岐昨夜对他说过的话:“我明白不能看着她,但是她现在。…。。”她会自己走到楚木河边去吗?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他看不到的伤口?

霍宁点开和风岐的对话框,放大昨晚九点后风岐发给她的一张图。图里是个装满液体的分装瓶,瓶上贴着红色加粗的大字:“剧毒!!!”

应柏大惊失色:“她要做什么?”

霍宁摇摇头,风岐的话她是信的:“我都疼成那样儿了?我会自个儿用?我要用不也得带上你帮我擦吗?我傻啊。那我这不先备着,以防万一吗?”

风岐昨天晚上回安宁之家前就和她说过:“我好像。。。解离有点儿严重了啊。”她叮嘱过,如果后续真的出现记忆丧失过度的情况,该看还是看着点儿。

解离症要分程度,风岐当初给她科普过,她的症状轻,一般是对世界有不真实感,反应迟钝,记忆略有丧失,有些东西譬如地图、文字很难理解,偶有一段时间,红绿灯哪个该停哪个该走也分不出来。

吴浔的症状要严重很多,曾经有过几次,吴浔出门走到某个地方忽地惊醒,却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是吴浔家里不允许她一个人出门的主要原因。

据说解离症严重到一定地步会出现人格分裂,即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DID)。风岐后来还说:“真给我分裂出个别的人格也挺好,踏实。”

吴浔和风岐对DID的观点差不多:电影、小说都还是有过加工的,真的完全割裂的一个人体内存在多重人格,还是不大现实。

学界对其也一直都有极大的争议——怀疑治疗师对患者进行了刻意引导,或是患者自己本身有心理暗示或模仿。

“不过吧,这东西说不好,说不定呢。太难受的时候总要丢掉一些东西的,毕竟人类本身的潜力还是无穷的,你永远想象不出来你的身体会用什么方法来保护你自己,对吧?”风岐那时拿走吴浔面前一杯吴浔只浅浅啜了一口的鸡尾酒,对她一挑眉,一饮而尽。

也是应柏这一提醒,霍宁脑中灵光一现:“宋玄羲给你那话还真是得字面理解。”不说别的,风岐在这儿是真不能再下水了。

之后应柏又问起风岐惊恐发作时该怎么办,霍宁道:“就是最简单的把她一个人扔那儿。”

但是说起来也不算简单,不仅是惊恐发作的时候,风岐很多时间里尤其是郁期的急性发病期都希望可以处在一个类真空的环境里——不要有人看着她,周围不要有声音,视野范围内不要有动的东西。

就像她昨天把应柏的衣服递过去,也是在她身后慢慢放过去,之后又绕远了些才离开的。

应柏双拳微握,扭头看向会客厅里躺在沙发上望着他的风岐,轻声对霍宁说:“好,我明白了。”

——

被霍宁半逼着又睡了一觉,楚天阔起身拔掉周辽手机的充电器,按下开机键。阿定深夜里给霍宁发来过消息,说是警方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份,联系到的家属应该快到了。

昨天下午应柏想起阿定对他的反应,又回忆起周辽对他父亲的形容,就有过一个猜测。周辽手机里是一长串未接来电,有周远的,也有许多其他亲戚的。

她的手有些发抖,又是一通周远的电话进来,她不小心点开,周远惊恐万分,话都说不囫囵,不停地叫着“哥”,到了后面就成了“爸爸、爸爸,哥,爸爸。…。。”

霍宁一愣,看楚天阔拇指的方向,她忙替她按下了静音键,嘈杂的背景音里有好几道人声,用的都是当地方言。

真就给应柏猜对了,可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对了,周远哭着叫:“哥你来看看啊,这个人是不是爸爸,是不是爸爸!你快来啊哥,你过来。…。。”

紧接着就是几道尖叫,霍宁听到有人在说:“怎么又晕倒啦?”

“哎!小伙子!这都第几次了?”

周远的手机被捡了起来,对方先是说了一长串方言,后来估计是怕她们这儿听不懂,换成了普通话。是说周远昏迷了好几天,先前醒过两次,醒了就跑,要缴费就说给我哥打电话,第一次醒得久了点儿,打完这个打那个,谁都没接就又昏了过去。第二次是跑到住院楼一楼被抓回去的,第三次就是现在。

所以说周远这还不是接到通知过来的,而是。…。。从那辆车上掉下去的人,就是他。

霍宁愣怔间,楚天阔一把掐了电话:“不能、不能让周辽知道这件事,我、我过去。…。。我先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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