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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炎海十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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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前往北海道的列车时,我内心是恍惚的,倘若是一年前的我,现在应当无比兴奋。

毕竟这是那么多人都向往的度假圣地。

可惜,我们并不是来度假的,是来集训的,甚至目的地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暴风雪山庄”

霓虹国取名极喜欢加非常夸张的形容词,论食物比如:地狱辣、魔鬼拉面、天国抹茶之类的。被坑了很多次,实际品尝都一般般。

包括警校对外宣传也是的,之前五公里越野,公众号直接写:横滨警校——地狱体能训练。

其实也没有那么地狱吧,训练的家常便饭而已。

于是我便对这暴风雪山庄没了什么警惕。周围人一脸惊恐的样子,我却飘飘然。“暴风雪山庄”总是听起来哄人的,十月初终归不是下雪的日子,更别提暴风雪了。

“暴风雪山庄?”

“之前叫冬雪宅啦,是一个中国人的私宅,后来被卖出去了。”

“听说这个山庄闹鬼,”藤崎小春凑近我,悄悄说,“之前还有探险团来这里失踪的。”

“那为什么还让我们去?”藤井美知子问,“因为是女学生吗?”其他男性学员也要来北海道集训,但却并不是在暴风雪山庄。

“估计是因为这种山庄的租用费便宜吧,学校一直都是这么吝啬的”

“但是它闹鬼唉。”

“嗐……那都是一个世纪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时候信息不通畅,是谣言也说不准。”

“不知道,但警校嘛,教官可以保护我们啊。”

我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望向窗外。

举目是日本途经乡村的景色,秋天叶子金黄,染红了一片,和风的建筑都很精巧,与这样好的景色自然地融成一体。

我想起了三重县,想起了小夏的居室,接着又涌起了很多回忆。

——

“暴风雪山庄”也是一栋古风建筑,他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于我而言,似乎更偏向唐风,明显比日式建筑更加大气一些。后来经教官介绍,原来“暴风雪山庄”只是它的代称,它原本叫“冬雪宅”,立在门前的牌子也没有换,中文名字,不用想,现主应该也是汉文化爱好者。

我随着队伍踏进房门,与预料不同的,入目是一个酒店前台一样的东西,似乎是红棕木做成的。地毯很软,印有繁复的缠枝花纹,但似乎很久都没洗了,一阵踩起来的灰呛得我直咳嗽。墙上挂着一个时钟,下边贴着一张奇怪的符纸,我问教官,他说是因为房间经常没有人住,用来辟邪的,我心里暗道奇怪。

可是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并没有任何诡异的感觉。

左手边是楼梯,门拱四周有中式装饰,上楼去,长长的走廊挂着框起来的浮世绘,下面缀着中国结。说实在很不合时宜,给人一种两边都不像的感觉。

教官令下我们去收拾行李。

幸好不是多人住宿,山庄很大,女生却很少,于是单人单间。我在斋藤隔壁,刚进门时,她抱着毛巾和盆子瞅了我一眼就关上门进去了。

我和她的关系一直很冷,她几乎没有找我主动说过话。即使帮忙,也是语气温柔,但表情总看不出什么殷切,冷冰冰的。现在学校的风言风语也基本停息了,但是她从来没有站出来去说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的观点。

或许是作为已成年的局长子女的高冷和矜持,但总的而言,她也是一个性格很奇怪的人。

至少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木制的房间隔音并不是很好,隔壁传来一阵水声,然后是什么东西在地下爬动的声音,很刺耳,好像蛇鳞片刮蹭木地板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木屐走动的声音,啪嗒啪嗒,好像绕着房间走了几圈。过了很久,那刺耳的声音终于停下。

可是我记得,她并没有带除那双棉拖鞋以外的任何其他鞋子。

我仰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四周的布景。左手边是浴室,往前走就是一个小阳台,种着几盆七色堇。房间整体以深棕色和白色为主,陈设总给人一种新中式的感觉,却有些莫名的诡异和压抑,应该是光线的问题吧。

我换掉制服,起身去洗澡。关掉水穿上睡衣,又听见隔壁传来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声音很大,让我想到廉租房半夜睡的正香的中年大叔。

奇怪,可是斋藤青子并没有打呼噜的习惯,更何况这么早的傍晚也睡不沉。

说不定是另一边隔壁的吧,我拿着毛巾揉干头发,一定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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