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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5(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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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宁王遇到苏元鸣的生母,与之相知相爱,宁王妃二话没说就帮宁王迎进了门,待她比亲姐妹还要宽厚。

尤其是苏元鸣和苏浅出生后,本就子嗣不多的宁王府热闹起来,一家六口过得更加和和美美。结果外人看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非要造一句宁王妃看似大度,实则暗算侧室的谣言。

等谣言传到宁王府,宁王妃一笑置之,并不在意,倒是苏元鸣生母格外过意不去,不停地跟外人解释。

当然,对方根本听不进去,或者说,他们并不在意真相。

最后,还是看似不大的苏元鸣上了心,带着大哥和浅儿把造谣的人毒打一顿,差点闹出人命,才吓得再没人乱说。

宁王府的光阴很慢,四季似乎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宁王府的光阴也很快,快到苏元鸣来不及长大,便在一场船难中同时失去了三位宁王府的长辈,还有陪他长大的大哥。

他从未料到,在自己被挑中做大楚继承人的那一刻,世人羡慕的荣光洒向了他,所有的阴谋诡计也涌向了他。

帝王宝座向来要用亲人的血铺路,这是帝都教他的第一个道理,代价是永远失去宁王府的亲人。

“念昙。”

许久,苏元鸣才开了口,在时亭的目光中褪下假笑,由衷道,“全帝都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说这话了,毕竟宁王府这笔旧账,实在太乱了。”

“总会有路的。”时亭抬手拍拍苏元鸣的肩膀,回忆道,“这是北境兵变时,你将我从戈壁滩救回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那怕半生休让我差点沦为废人,我也咬牙走到了现在。”

苏元鸣皱眉,问:“你想劝我放下?”

时亭直言:“很多东西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但得放过自己。因为只有向前看,才能找出要走的路,才能做成一些事,比如我想守好大楚,比如你想保护浅儿。”

“还有你和归鸿。”苏元鸣终于露出点笑意,道,“不要低估你们在我这里的位置,好吗?”

时亭也笑了,难得揶揄一句:“那我们三同时落水,你救谁?”

苏元鸣却不中招,反问:“我,浅儿,归鸿,阿柳同时落水,你救谁?”

两人相觑一眼,默契地跳过这个话头。

沉默了会儿,时亭先开了口:“眼前西大营的事有了眉目,左右睡不着,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苏元鸣:“虽然宋锦生前助纣为虐做了多少恶,但我还是想找到他们姐弟两的尸首,一起埋了。”

时亭点头,带上青鸾卫随苏元鸣前往城南,连夜将二人尸首找到。

一个引以为傲的脸被砸烂,到死还紧紧攥着嫁衣。

一个十七岁却满头白头,死在寻找姐姐的路上。

时亭就着火把看了眼两人的坟,道:“立个无名碑吧,总不能死后还不得安宁。”

苏元鸣点头,目光久久注视着天边的残月。

“走吧。”待立好碑,时亭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转身看向苏元鸣。

苏元鸣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冷气,迷茫地看向时亭,问:“念昙,你说我会重复郭磊和宋锦的命运吗?”

“怎么会这么想?没有人会重复别人的命运。”时亭笑笑,“南巡的事太多,你太累了,都变得多愁善感了,走,请你喝酒,醉一场便好了。”

苏元鸣勉强挤出一点笑意,道:“那你得陪我喝。”

时亭:“没问题。”

两人风似地回到青鸾卫衙门,时亭从后院搬来北辰藏的一坛好酒,揭开倒满。

“舍命陪君子啊,时将军。”苏元鸣端起酒先来了一碗,“还是让你一碗吧,不然以你的酒量,怕是我还没醉,你已经倒了。”

时亭却是微微一笑,道:“不,我不会醉,但你马上就要倒了。”

“什么?”苏元鸣正疑惑,很快大脑开始昏沉,睡意猛涨,顿时反应过来,无奈笑道,“你怎么在我酒里放安神散?”

“兵不厌诈,还有,你该休息了。”时亭说着让人扶苏元鸣下去。

很快,堂庑内恢复死寂,只有外面的蒙蒙细雨还在低语,缥缈而悠远。

时亭看着那坛酒,突然也有点想喝醉。

而且他很容易醉,比安神散还管用。

但他早已习惯了保持清醒,连睡觉也不会睡太深。

当然,除了在阿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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