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武后时代的官修情况与馆院学派的史学复辟(第2页)
[1]隋两度修北魏史,事涉正统之争问题,详见《史通通释·古今正史篇》,卷十二,页365~366。
[2]参见《旧唐书》卷七十三《令狐德棻列传》,《新唐书》卷一〇二本传略同。
[3]三代未闻为胜朝修史事。秦以降,秦未为周修,汉不为秦修;魏、吴之于汉,晋之于三国,官方皆未为之修史。西晋史官陈寿、傅玄分别撰就《三国志》及《魏书》,疑似官修,实史官居家私修之例。王沉修魏史,在魏未亡之时,犹为魏史官自修其国史也。
[4]详见《晋书》本传,卷八十二,页221D。
[5]《宋书》沈约《自序》,谓其十三而孤,二十许即有撰晋一代之意(卷一〇〇,页247A)。《南齐书·臧荣绪列传》,记其早年隐逸时,即撰《晋书》(卷五十四,页88B)。
[6]参见《宋书·谢灵运列传》,卷六十七,页179A。按:灵运时任秘书监,主持整理群籍,帝又优礼之,故付以此任,其书未成,即于434年(元嘉十一年)被杀。所以臧荣绪、沈约等皆叹晋无全史,立志修撰也。
[7]参见本书第五章第四节。
[8]自五胡乱起,胡人政权对其统绪之解释即多各随所意,争议颇多。北魏兴起,对其政权之得统,解释也不甚明确,至491年(太和十五年)孝文采李彪一系之建议,觉得“越近承远”之原则不妥,决定宣布北魏之统继承西晋,以贬东晋及继承东晋之南朝也,详见本书第十二章第一节。
[9]详见《北齐书杜弼传》,卷二十四,页34A。按:此事当发生在6世纪三四十年代之间,时东、西魏对峙之局已成,西魏为宇文泰所把持也。
[10]梁武帝约在6世纪初至20年代,勅吴均修《通史》。上起三皇,下及梁朝,颇具正统主义及民族主义色彩。尝从容谓萧子显曰:“我造《通史》,此书若成,众史可废!”如此看来,《通史》实也构成北魏之压力也。《通史》四百八十卷,唐初修《五代史志》,将之列入“正史”类。梁武帝修《通史》是效法司马迁的,司马父子皆认孔子修旧起废而作六艺,正是悲周室王道缺、礼乐废而来,故梁武帝“专事衣冠礼乐”,盖亦包括修史而言也。作者曾对此有分析,请见本书第十章第一节及第十一章第一节。
[11]6世纪中期固是混乱时期,但因混乱之极,此时亦萌发了南、北两皆承认的调和两认观念,为隋、唐大举修周、齐、梁、陈四史,及李大师、李延寿父子撰《南、北史》的指导思想,参见本书第十二章第二节。
[12]该诏详见《唐大诏令集·经史》类,卷八十一,页466~467。
[13]详见《史通》,卷八《人物篇》。
[14]参见《史记·太史公自序》,卷一三〇,页1059下。本书第四章对此已论及。
[15]傅玄评价容有夸张,但班固有为汉写光明面之倾向,应为事实。忠臣直节有损当局之声誉,反映政治之不善;辞章取容,则只论表面、歌颂粉饰之美,自班固以降,史学即有此趋势,详见本书第八章。
[16]关于当时引政治惯例为篡夺铺路,及石勒之论笑,请参阅本书第九章第三节。唐太宗之分析,参见《贞观政要·政体篇》,贞观四年条;卷一,页12B~13A。
[17]干宝批评带起史界大批判之风气,详见本书第九章第三节。又干宝最初治《左传》,由此振兴春秋史学,带动古、今正史之争;当时古史学派,大多具有春秋史学之批评精神,前章则已述之。
[18]诏文详见《魏书·浩传》,卷三十五,页85D。
[19]李文、李彪的史学建设,重要者包括建立史官制度、议定北魏统绪、改革国史体裁等问题,前面已多处论之。此处引文请参见《魏书·彪传》所载李彪求复史职之表(卷六十二,页143A~143C);又李彪早年提议改革史体全面修史,亦以记王朝美善,惧史文断绝为言(参同书《高佑列传》,卷五十七,页129A~129B),是知李彪一直秉持此观念意识,以启导孝文、宣武二帝,二帝亦为此而修史者也。
[20]引文分见《北齐书》卷三十七收传,及《魏书》卷一〇四《自序》,北齐史风并请见本书第十章第四节。
[21]德棻之言,《旧唐书》本传、《唐会要》卷六十三《史馆上·修前代史》及《新唐书》本传,皆有载述。前二书文意略同,知其本旧史原文也。
[22]《贞观政要·慎终篇》,卷十,页12A。
[23]详见《周书》书末,编修金文淳所作按语,页77C。
[24]分别见《周书》卷三十六《令狐整列传》《隋书》卷五十六《令狐熙列传》,并二传《史臣曰》部分。
[25]刘知幾对隋唐之际诸史臣,极力推崇者不多。他在《史通》中,却多次推崇王劭,于《曲笔》《史官建置》《古今正史》诸篇,可窥其至意。
[26]《隋书》史臣对王劭人格及其著作之鄙嫉,甚为少见。他们说他求媚取容,批评其著作引用史料不当、湮没名臣将相善恶之迹,《齐书》鄙野不轨。总论更谓其“直愧南董,才无迁固,徒烦翰墨,不足观采”云。详见《隋书》劭传,卷六十九,页1601~1610、页1613。知幾之指出王劭蒙恶,关键在能直笔,见《史通通释·忤时篇》,卷二十,页591。
[27]刘知幾在《史通》各篇多次评论唐初所修诸前代史,这里引文及意见,详参卷十七《杂说中》。
[28]周一良:《魏收之史学》(收入杜维运等编,《中国史学史论文选集》,页311~347),就此质疑,大有平反收枉之意,其论亦颇有是者。但论收枉,不由时人崇尚以先世功业入史之风气入手作分析,诚憾事。周一良已引用《北史》收传,谓其书出,“前后投诉百有余人,或云遗其家世职位,或云其家不见记录,或云妄有非毁,收皆随状答之”。是则可见时人论诉收书之着眼点,正与唐初史臣之观念相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