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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与父亲算不得亲近,但次次提起还是仰慕神色。
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哪个在朔北长起来的人不心向往之。
兄长抛却了这一段父子亲情,而她终将要做出个决断来。
“所以,现在这个‘柳岳风’又是什么人物?”柳臻颜扭头看向了一旁坐姿狂放的柳岳风,他一进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扯了把圈椅就躺卧在了里头,一副没骨头的模样。
那个假货可不会这样,他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端着世子爷的架子,让所有人都瞧瞧他有多尊贵。
柳岳风见她总算恢复些许正常,也不再伪装,重现了先前在苏瑾泽等人面前的一幕,将那张假面拿在手里,对着她爽朗一笑,继而拱手:“在下殷愿安,是楚姑娘手底下的一名小卒。”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这些日子冒犯柳小姐,还请见谅。”
他说的是装扮成柳岳风的这大半个月里,没少给柳臻颜添堵,就为了不让人发觉柳岳风已然换了个芯子。
柳臻颜抿唇不语,看着对面那摆明了与柳岳风相去甚远的儿郎,尚且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异样。
“既然如此,原来的那个,”柳臻颜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换的人,但想来那假货被关在了某处,不然府上出了两个世子爷,早该大乱了。“去了何处?”
“自有去处,柳小姐不必担心。”殷愿安并未说出柳岳风究竟藏在何处,只是迂回地将这个问题按了下去。
“之后有兄长回来,也便不劳烦殷公子了。”
柳臻颜一想到自己与一个陌生男子装模作样了大半个月,就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厥过去了。
想到兄长今日便会回来,这位殷公子就算见识了她几次窘迫情态,反正之后也再见不着了,就当没发生过就好了。
殷愿安闻言苦笑,瞥了一眼并未言语的楚袖,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柳小姐,这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啊?”被这消息一惊,柳臻颜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木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倒,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眉眼温软的女子,又看了看担忧地望来的兄长,一时之间倒不知先问谁好了。
至于坐得更远些的两位青年男子,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是楚袖见这两兄妹一个茫然一个哑口,才开口说道:“想必陆公子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与柳小姐,既然如此,柳小姐应当知道,哪怕是假的柳岳风,也是个时时刻刻处在危险里的人物。”
“陆公子不通武艺,莫说那些养在暗处里的凶恶私兵,怕是府中几个强壮些的侍卫都能难为与他。”
殷愿安一脸炫耀地接过了话头,右手大拇指冲着自己,夸耀道:“而我,打小在山庄里就是最能打的,整个山庄都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虽说不能以一当百,但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从这镇北王府里摸出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柳臻颜自己都是个三脚猫,见殷愿安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当即睁大了眼睛,身子往前一探,靠近了些许。
“你当真这么厉害?”
两人年岁相仿,但无奈柳臻颜行为动作间自带一股子稚气,殷愿安被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望,仿佛回到了以往在山庄上做孩子王的日子。
他朝气蓬勃地应了声,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大妥当,八成是要起来展示一番才罢休。
打从进来就一直不言不语的路眠咳了一声,殷愿安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似的,登时就萎了下去。
“正是如此,殷愿安武功高强,便继续由他充当假世子,而陆公子便乔装一番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厮。”
“既能躲去一些猜疑,也不至于伤及性命。”
柳臻颜也明白这样对兄长再好不过,可是做小厮……
哥哥他身体一向不好,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柳臻颜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事先也想到了。
陆檐为柳臻颜扶正了凳子,拉着她重新坐下来,语带无奈道:“颜颜莫非忘记了,我一向不喜人伺候,院子里并不进人。”
“也就平常在外面装一下罢了,回了院中,院门落锁、房门一关,谁又能知晓呢。”
殷愿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从旁插了一句嘴:“而且有我守着,哪怕有人来探,定然能以假乱真!”
这样一来,柳臻颜也没了异议。
之后几人在房中一起用过晚膳,殷愿安和柳臻颜先后离去,楚袖、苏瑾泽和路眠则是留在了屋内。
楚袖一边等待着叶怡兰为陆檐重新装扮,一边同两人商量着侧园之事。
“那座侧园极为诡异,外面血藤密布,极难突破进去。”
“但好在先前柳小姐赠我的一支红玉琉璃簪似有奇效,能将那血藤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