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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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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昏迷着,丫头们怎么喂都喂不进去,反倒又误了新换的衣裳。

楚袖下意识地要喊路眠,奈何他人不在,也只能自己上了。

她掐起那人两颊,用木筷撬开他的嘴,三碗药便这么灌了进去。

这一套动作做下来,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可见这位姑娘常做这样的事情,以至于手丝毫不抖,三碗药汁灌下去,连一丝都没洒出来。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滚烫温度,也就顺手将丫头手里拿着的冰凉帕子敷了上去。

这人已经烧了足有一个时辰,嘴唇干得起皮,人也烧得不大清醒,时常迷迷糊糊地说些什么。

只是声音太小,满屋子的人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能等他稍清醒些再问。

楚袖依旧坐在外间,思考着这人的身份。

按路眠的说法,他本来在树上歇得好好的,这人从天而降砸断了好几根齐腰粗的树枝落到了地上,身上衣衫瞧不出什么花样,除了一根银螺簪外,并无其他证明身份的物什,来历实在是有几分可疑。

路眠方才将那根银螺簪送来,她这才有空仔细端详一番。

簪子没什么特殊,簪头处旋成海螺模样,通身并无接口处,也不能旋开置物,是根一体的簪子。

簪尾处倒是沾了些许赤红,她用帕子擦拭了几番,又仔细观瞧,发现这赤红原是女子口脂,且是近段日子京城中颇为流行的款式。

京中用这口脂的女子没有数万也有上千,以此为线索未免有些大海捞针。

最重要的是,芳菲园紧挨着的这座山可是京城地界有名的险峰,陡峭难攀,少有人至。

怎的偏偏在长公主设宴之时出了这么一桩子事,若说是贼匪,也未免太蠢,这么高的山也敢往下跳,若非运道好,早就去阎王爷殿里报道了。

可寻常人怎会爬到这座山上去呢?更别说要从上面掉落下来了。

此事疑点重重,路眠早先便出去查了,她则是想着能从这男子口中得些什么消息。

路眠既然将救命之恩推到她身上来,想必这人定是有什么不凡之处。

无奈他陷入昏迷,半天过去也不见清醒,楚袖无奈只能将这人带回城东的私宅去。

一连三天,楚袖都没在坊里待着,甚至将她宝贝到不行的琵琶都搬去了城东私宅,日夜等着这人醒。

苏瑾泽和顾清辞去了几次朔月坊都扑了个空,问路眠也得不到回应,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楚袖自己出现。

一直到了第五天,楚袖都开始心疼自己如流水般的银钱的时候,这位“娇弱”的公子总算是悠悠转醒了。

醒的第一件事也不是问自己在哪里,而是着急忙慌地问自己的衣衫在那里。

楚袖看着好笑,也便取了木匣过来,银螺簪在里头好好地安放着。

见了簪子,人才安分下来,开始问东问西。

楚袖也一一答了,说自己是在长公主的芳菲园里捡的人,得了长公主恩惠才把他救下来,如今是在京城一处宅子里。

“公子您一睡便睡了好些天,这药材不要钱似的用,小女子的家当都要卖出去了。”楚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明目张胆地就是要钱。

那公子果不其然面皮有些发红,羞赧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药材开销日后定然会送来。”

说着,便要去拿那银螺簪,楚袖却不依他,手腕一转便将匣子放到了他碰不到的地方。

“我捡公子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找不见一个子儿,除了这不怎么值钱的簪子可是一个信物都没有。”

“要是您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我可没处寻您去。”

这话已经说得还算委婉,只不过任谁也能听出来,就是怕他跑了没人还钱。

那公子显然没见过这种操作,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支支吾吾。

“不瞒您说,我在京城中也有些人脉,不知公子是哪家的人物,我送您回去,也全了咱们这一面之缘。”

楚袖如此说的时候便知道定是不成的,不然这人之前何必将自己身上拾掇得那么干净,全无线索可循。

见人不说话,楚袖面上笑意稍淡,微微拧眉:“公子不会是被人寻仇才沦落至此吧,那我这小庙怕是容不了您这座大佛……”

不知是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面前这位,他蓦地抬头望了过来,清澈的猫儿眼盯着她,明明是个男子,倒显出几分可怜相来。

许是在斟酌用词,半晌才说出一句:“我是来京城寻亲的,路上遇了山匪,不慎落崖,东西都落在了那帮子贼匪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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