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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还想着用力拽出来,听见刺啦一声便再不敢动,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外衫褪下来,这才给叶怡兰空出了扎针的位置。
叶怡兰施针,楚袖则是找了那送草蚂蚱的孩子来问情况。
那孩子也被这一出吓坏了,一直在书斋里没走,方才的草蚂蚱被他拆了丢在一边,自己则是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时不时往外瞧。
其他孩子早就散去各自做事,独他在这里守着。
楚袖过来时便瞧见这幅情状,倒也不是很意外。
“你且随我进去,我有话要问你。”
书斋门扉闭上,两人坐在陆檐的桌案旁,一一复原先前的情况。
方才孩子们七嘴八舌,楚袖也只听了个大概,一些细节远处的孩子未必瞧得真切,还是得细细引导当事人才好。
“我就是将草蚂蚱放在了这里,先生瞧了一眼就慌乱得很。”
“当时先生手上还拿着你的功课么?还是已经放到桌子上了?”
小孩子回忆了一会儿,便道:“好像是拿在手中的,我功课做得一般,先生原本是要同我讲解错处的……”
楚袖坐在陆檐方才的位置上,仔细调整手中纸张的位置。
直到某一处,纸张遮了草蚂蚱的半身,只露出前半截来。
一眼望去,竟与某种飞蝗一般模样!
飞蝗成灾极为可怖,京城选址极佳,少见此等灾害,但北境南郡近些年来都有蝗灾肆虐。
最为瘆人的是,这些飞蝗不止会啃食粮食,一些特殊品种甚至会袭击活物。若是饿得狠了,也会成群结队地生食活人。
但对未曾见过这般景象的人来说,草蚂蚱只是孩童玩意儿罢了,万万不会吓成这般模样。
陆檐竟见过蝗虫食人?
楚袖只在游记里见过那种骇人的描述,许是怕文字传达不了,笔者甚至还贴心地在一旁画了一副插图。
骨肉糜烂,蝗虫密密麻麻。
那是幅想起来就会让人作呕的画。
她尚且记得自己看完那本游记后,整整三天没吃得下荤腥,但也没有留下如此浓重的心理阴影。
以陆檐的年岁来看,他若是亲眼见过,岂非只有十年前朔北那一场食人蝗灾了?
所以,陆檐也是从朔北来的。
这么一来,朔北来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他那副模样,会与镇北王等人回京有关么?
第28章猜疑
陆檐在那次草蚂蚱事件后便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期间楚袖尝试从他口中问出点消息都无果,只能嘱咐小厮照顾好他,顺带着将这五天用的药钱加在了账上。
陆檐本人对此毫无察觉,估计知道了也只会为自己添了麻烦而抱歉,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极为罕见的老好人。
等到陆檐表示自己完全休养好了,可以再去书斋的时候,日子已经转到了三月中旬。
街上完全是春日景象,男男女女们换上轻薄的春衫,行走间轻便灵动,小孩子们更是见天地在街上撒欢,拿着纸风车跑来跑去。
朔月坊年前扩过一次店面,合并了左右两家铺子后几乎比得上京城一些中等规模的酒楼了。
更别说为了方便,楚袖和郑爷商量着将周围的宅院买了下来。
如今这条街上可谓是朔月坊一家独大,就连对面的那些铺子也大多都是租赁罢了,其中就包括之前楚袖在的那家茶馆以及之前月怜十分喜欢的早点铺。
鉴于陆檐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很久,在他又一次上完课之后,楚袖便出现在了书斋外,并且不由分说地将这人拉出去逛街了。
倒不是她有给人花钱的癖好,实在是抵不住那群小孩子经常会问起陆先生是不是很穷,连他们都隔三岔五换衣裳,他却一直都是那身灰扑扑的长袍。
她也曾问过陆檐这个问题,然后对方的回答也十分地接地气。
“耐脏。”
说得很有道理,但楚袖并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