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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川的军队驻扎在此地,几万大军先行,由江煦带领,先一步到达,停驻小半日,却是迟迟未曾过江。
“大王!”帐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亲卫统领踉跄闯入,“有急报——!”
江煦站在桌案前,目光依旧盯着桌岸上的军报,边轻“嗯”了声。
“一日前,婉儿姑娘去城外看戏,突遭变故失踪了!”亲卫的语调很急,“我们的人把济川上下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的行迹。”
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江煦有那么一瞬的晃神,缓缓起身,抬眼去瞧那探子。
男人背光站着,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一股骇人的低气压,半晌,忽地哂笑出声。接过亲卫递来的信笺,草草扫过,冰冷的目光似要刺穿纸背。
军报上,笔锋的墨迹倏然晕开,朱红的墨,在军报上划出的一道刺目的红痕,心里的猜忌落至实处,然此刻,江煦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是她先如此
这下,便怪不得他了。
第25章堵截“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帐内。
江煦望着那探子的眼神阴骘得能杀人,他的呼吸沉了几分,声音淬了冰,“你方才说——她失踪了?”
探子一个激灵,控制住两腿间的尿意,大气都不敢出,“是!”
“失踪。”江煦匝视着他,突然开口,“好一个失踪。”
探子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只是一味磕着头,长跪不起。
账内死寂一片,江煦盯着信笺上的那一行刺眼的字,胸口那股被愚弄的邪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这些时日维持着的自信与松弛给蚕食殆尽。
男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纸张被蹂躏出一片褶皱,而后,瞬间碎裂,化为一团粉末,消散空气中。
烛火微晃,映照出他此刻的神情。
那双总是笑意温和的眼睛,此刻满是安静,长长的黑色眼睫遮挡住了江煦眼底的所有暴怒与戾气,他的目光死死地、牢牢地钉在手腕处的那节雾青色的带子上。
这是出征前夜,婉儿赠予他的。
说是,要祝他凯旋得归。
思及此,江煦心下一派冷然,面上不疾不徐吩咐道:“你下去吧。”
那探子如临大赦,忙不迭地退下,死死合上营帐的帷幔,脚步声远去,江煦方才有所动作。
像一尊煞神般矗立在舆图前,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帐内的大半光线,他几步走至桌案前,近一米九的个子,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图上,济川周遭满是大大小小的村落与城池,密密麻麻地围绕着,呈包围状,几百里距离外,则是他即将要攻打的目标,突厥。
江煦静静凝望着,忽地朗声对外道:“点五百轻骑兵,随本王回程。”
*
湖畔边,芦苇丛遮住了大片月光,只稀疏映出两人的身影。
莳婉怔然,脸色微微发白,可转瞬,又强迫着自己安下心来,只是听到靖北军的消息便如此草木皆兵,若真有机会,怕也是会因着慌张而遗漏掉。
她刚定下心神,便听到张翼闻问道:“可是在下说错了什么话?”
莳婉抿唇,整个人的戒备更重几分,面上只默默摇头。
两人一阵无言,片刻,芦苇丛那头忽地窜出一人,猛扑到张翼闻身侧,“公子!”
“奴可算找到您了!您无事吧?”说话的小厮瞧着年岁不大,此刻忍着啜泣,左右细观察着,确认自家公子并无大碍,这才展颜。
配有书童,且打眼一瞧便知,是琦罗锦绣的富家子弟,生得面白,身量高大,打扮也是世家公子哥的做派。
莳婉站在一侧,心底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转身便想走——
谁承想刚一动作就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张翼闻发觉,他的语气有些小心,“姑娘留步!”耳尖不知何时又红了起来,“若是姑娘有急事,兴许在下可以相助一二。”
天色暗,莳婉并未注意到此人的异样,反倒是心下一动,“不瞒公子,小女子的确有事相求,可否借您的车架一用?”
夜更深,官道上深浅不一的车辙印一路延伸向前,马车一路飞驰,莳婉坐在那小厮身侧,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包袱。
方才这人不过同客栈老板说了几句,对方便借了车架和马匹,想来她的猜测无误,如此也省了她许多事。
意识昏沉,她下意识坐直身子,细数着如今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