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3页）

不过妈妈只是轻笑一声，抚摸着我的额，衣袖间的香味拂过鼻间，好好闻。

“是担心明天被老师批评吗？妈妈不会怪你的，来～朝妈妈这来。”

感觉枕边下陷，妈妈一起躺了下来，柔声唤我转身。

我翻个身，趁机把手机卷到另一侧，慢慢睁眼，看见妈妈躺在枕头另一边，身上穿着我睡前看到的淡蓝睡衣，衣扣完整的系到领子，一双眼睛透过我身后窗外的月光，明亮的眨着眼，弯弯笑意宛如一轮明月。

霎时间，我心里不知哪里咯噔一下，好像幽暗的隧道深处，一道铁门的锈锁脱落了。

奇怪的感觉从心间攀爬而出。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妈妈笑的这么开心了，上一次事什么时候，是小学？

记忆如同模糊的镜子，分辨不清。

“休一既然睡不着，那妈妈陪你一起睡可好？”

“我…唔？”

我刚想开口推脱拒绝，就被妈妈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嘘～妈妈好久没有和小伊像这样一起聊天了，小伊长大后一直忙着学业，很辛苦，哪哪都看在眼里。”

“所以，今晚就任性一点，和妈妈一起睡，好吗？”

妈妈侧头笑着，柔声呼唤着我的乳名，轻声劝告，语气到最后甚至带着一些希翳，话说到这里，我的心早就软了，已经多久没听到妈妈喊我小伊了，自从中学忙于学业，爸爸出差以后，妈妈留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我也明白要尽快长大成为懂事的大人，不能再随便和妈妈撒娇了。

恍惚回忆间，妈妈已经搂过肩，拥我入怀，脑袋紧挨着暖乎乎的胸口，浓厚的玫瑰香充盈在怀里，仿佛落入了幻想乡。

“哼～哼～哼～小～伊～乖～”耳边回响起妈妈儿时的哼唱的童谣，来不及多想，渐渐的意识模糊了。

一小会，察觉到怀中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母亲哼唱声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听着床头的时钟机械咔嚓咔嚓，母亲抬起头，视线望向窗外，微风轻拂吹动纱帘，她嘴角弯起轻笑一声，只是这次笑声中多了些轻浮。

“小懒虫～小懒虫～醒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

“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哟～”

听到上学两个字，朦胧间脑袋里好像被扎进一根钉子，鼻腔间的酸胀一下把我从睡梦拉回现实，猛的做起床，下意识的看向床边的时钟，才发觉妈妈站在一旁，正轻轻推搡我身下的被褥，见我醒来，微笑道，“早，休一，今天也要努力学习呢。”

原来妈妈昨晚陪我睡后，早上关掉了刺耳的闹钟，亲自叫我起来，久违的身边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等等，我手机呢，想到昨晚的下载的神秘app和申请的委托，我这才想起妈妈突然变得比平时更加体贴的根源，那个不知生没生效的委托。

和妈妈打个马虎眼等她走后，翻开被褥，看见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单上，这才心里安定下来，不过现在还不是开手机的时候。

草草洗漱完来到客厅，妈妈和往常一样早就做完早餐坐在餐桌边等我。

不过今天早餐有些不同往日，没有我喜欢吃的热乎乎的燕麦粥，白煮蛋和热可可。

光洁的盘里只是简简单单当着一块前几日买的黄油起司，一小瓶罐装生牛奶。

不过我也没多想，大概是因为妈妈为了等我醒来，没时间再去热早餐了吧，便抓起面包匆匆吃起来，一旁的妈妈没有像平时那般拿着英文书考我单词，只是把书放在一边，手肘架在桌子上，托脸静静的看着我，眉下的眼里笑眯眯的。

搞得我不知道为什么脸莫名有点热热的，只好低头吃的更快些，希望早点结束早餐。

呼，面包总算塞完了，过牛奶的时候，脚边感觉碰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去，一直粉色棉鞋靠上我的托着，正巧鞋顶碰到我的袜子，我反射般收回脚，眼神偷偷瞟向她，妈妈依旧只是微笑的看着我，罐头喝到一半，感觉那只棉鞋又靠过来了，脚趾隔着袜子抵着棉布，感觉好像挠痒痒一样对面棉布里的脚趾灵活的卷动着，隔着布料磨蹭着我的袜子，不一会我右脚就发软了，索性牛奶喝的差不多了，赶忙起身拿起书包。

“诶？不要急着走呀，便当忘拿啦。”妈妈急匆匆跑进厨房端出一个铁盒子，放到我手上，走到门口替我推开门。

“路上小心，休一。”临走前，妈妈贴着我的额亲了口，站在门口目送我进电梯，直到走出楼栋，妈妈还在厨房窗边朝我招手，直到我彻底看不到她。

走在上学路上，直到方才出门上学前的记忆恍若隔世，仿佛直到踩在砂石路前，都陷入了不知名幻境，是如此的不真实，可口袋里的手机却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昨晚深夜十分的见不得人的的阴暗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