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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韶珺赵丰年几人知道人是误会了,笑了几声,见人有要生气的样子,忙给人解释了这是沉川和梅寒家的地,他们隔三岔五就要来,早已经熟悉了。
“我们上沉叔梅阿叔家吃饭呢,顺道摘菜过去,到沉叔梅阿叔家付钱就好了——你看看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拔,要是进山庄可就不能随便拔了,那是要交钱的。”
原来人手一个篮子是来干这个的……方驰闹了个误会,强自镇定地下地跟人拔菜,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知者不怪,边不动声色地向人打听着更多信息,力求一会儿见了梅先生不要丢丑。
他自认做足了准备,韩韶珺赵丰年几人却迟迟不进寨子,拔完菜,转又拐去池塘边,朝塘边小屋过去。
边走边向人解释道:“跟哑姨和小渔妹妹买两条鱼,到沉叔家做烤鱼吃。”
哑嫂母女俩一直给尚品食供鱼,赚了些钱,当初将母女俩赶出门的公婆一家,还有不许二人回去的娘家,两方都找上门来,想“重修旧好”了。母女俩自是不答应,被赶出门的头两年吃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哪有日子好了又回去任人作践的道理?
两头纠缠为难母女俩,对方人多势众,母女俩实在对付不过,干脆求助于沉川梅寒夫夫俩,言说想搬到他们寨子去,宁愿日后养的鱼更低价提供给他们食肆,也不想便宜了那两家人。
夫夫俩自然欢迎,拒了母女俩低价供鱼的意愿不说,还让人帮着母女俩牵户籍到山寨,在小溪下游挖了个池塘、修了一圈高高的栅栏,把母女俩的鱼苗转运到池塘里,又帮衬着母女俩在池塘边建起小屋。
母女俩就算在寨里安家了,如今已经过去约莫两个年头,鱼寨里人相处得极好,哪家想吃鱼都会来买上一条,韩韶珺一行人来了几回,也跟人熟识了。
敲了门,来开门的是哑嫂的姑娘,小鱼。
“小鱼?你今天没去学堂吗,哑嫂也不在家?”
“学堂今日放假呢,夫子让我们到山庄见见世面,我娘刚跟柱子叔送鱼去庄子里了。”小鱼笑着回了几人的话,又问人:“你们买鱼吗?要什么鱼?又要几条?”
“姚宝烤鱼用什么鱼做好?草鱼?黑鱼?鲫鱼?”
“来几条鮰鱼吧,没刺儿,绵绵也能吃。再来一条江团打锅子,黑鱼鳜鱼也来两条……”
两方三两下定了,小鱼拿了秤、兜网这些工具,带人到池塘边捞鱼,捞上一条一伙人顺便就蹲在塘边剖了——姚宝俨然成长为他们中的大厨,他们几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杀鸡剖鱼切菜样样都会,是很出色的厨房帮手。
方驰看得有些傻眼,他们不是才吃着东西上山吗?看这架势是马上又要吃了?这大清早的就大鱼大肉地吃?他着实看不懂。
更看不懂的且还在后面,一帮人买了鱼后兵分几路,几人去庄子鸟兽园买鹿肉兔肉,几人去鸡场找桂花婶子买鸡宰杀,有几人去干嘛方驰也没听清楚,自被不知道谁拽走了。
他跟着人来到一处山脚下,看人跟工作人员模样的人交涉一番,付了钱,径直走向山里,接着就发现这才不是普通的野山,显然是人精心打理过的,林间没有杂草荒枝,整齐生着一垄一垄的菌子,还有身着统一服饰的工人在其间劳作采摘。
方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山菌,还没来得及询问,同行的几人就欢快地散开,各奔向自己心仪的菌垄,飞快采起菌子来,速度之快,丝毫不比采菌的熟练工慢,还有功夫扬声招呼他也去采。
方驰略微驻足,也提了几人分给他的篮子劳作起来。采着采着,也得了一丝趣味,每每采到一朵或是又大又肥的,或是颜色尤其好看的,或是奇形怪状别具一格的,或是形状极其标准的,心里就会涌现出一阵难以言表的喜悦。
采菌的过程十分美妙,一行人很快采满篮子,方驰回过神来,正想说这么多吃不完,几人又招手叫他了,“方兄快来,还要去管事叔那儿结钱。”
他跟着人找到先前几人付钱的管事,把几人采的菌子交给管事,一番交谈后又给了管事一笔钱,最后买了两篮子菌子带走,其余的都让管事收了。
方驰看着几人特意给自己“赎”出来的菌子,沉默片刻,幽幽问:“既然这菌子还要花钱买,作何进林子的时候还要给钱?那花的钱不就更多了吗?不如直接买他们采好的。”
“哎呀方兄你不懂,”赵丰年一手拥着方驰的肩膀,“咱买的是菌子吗?”
方驰:“……不全是。”还有吃亏。
“对!咱买的是采菌子的过程,更是经历是体验,是一段欢快时光!是你我有缘千里来相逢的一段际遇!”
方驰:……好吧,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至少刚才他刚才是开心的。仔细想想,若刚才陪在身边的是父母亲人或至交好友,那这钱也交得不算亏……
几人才从林间出来,就见有三三两两游客结伴而来,熟练地到管事处交了钱,租了三五个篮子,如方才的他们一般进了林子。
方驰彻底自洽了——他们还是自带的篮子,省了一笔钱呢,很划算了。
又跟着人这里走走那里串串,收罗了更多吃喝用的,一行人才心满意足地往沉川和梅寒家里去。
到了才发现,夫夫俩并不在家,早早过去山庄那头主持山庄开放事宜了,只小米阿简还有小绵绵在家。
三兄妹显然是才刚起床,阿简快速洗漱了,把自己打理成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书生模样,领先到家里来的姚宝几人到老房子开门拿烤鱼的家什;小米也给自己梳洗了,正拿着木梳给小绵绵梳头,小绵绵则端坐在矮凳上打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姚贝会着小米和绵绵就不跟着她哥东跑西跑了,边和小米说着些孩子话,边帮着给绵绵梳头,两人合作给绵绵扎了两个精致漂亮的小揪揪,都很满意。
方驰跟几个小家伙打过招呼,然后眼睛四下打量着梅先生的家,好奇得不得了。
梅先生果然是个特别的人,专是这屋里就别具一格得很,半点不讲究寻常人家的布局造景,进屋在门关换了毛茸茸的拖鞋,往里都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便是两边书房也没放过;用的桌、凳、椅都是树桩打磨雕凿的,穿过客厅竟然是个饭厅和厨房……
实在另类得很,方驰都不知该如何评价了,勉强想得出书香气、农家味两个词,又觉很不贴切,罕见地词穷了,倒是和韩韶珺赵丰年等人带给的感觉颇有些相像。
他心里惊叹于梅先生的“特立独行”,也不得不感叹梅先生夫夫二人必定十分恩爱,否则梅先生的丈夫是断断不会答应将家中布置成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的,扪心自问,便是他爹娘已然十分宠爱他,他若说要将家里弄成这样,他爹娘也是不许的。
方驰顾自在脑子里思来想去,万万不知自己猜得几乎离题万里。
随后一伙人到齐了,各自换回自己的鞋子,到院中支起烧烤架子和火炉子,一帮人驾轻就熟地分工合作,生火的,处理食材的,嫌进出忙活麻烦而从屋里往外搬铁锅调料等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