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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会没事
这鲜血就没有止住,不断地流向他的手臂,又洒在地上。
魏思暝已经听不清白日隐的声音,他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一道道流淌不断的血液,却无济于事。
白日隐的血流满了他的手臂,又装满了魏思暝的两只手,再次滴在地上。
魏思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再一次陷入了即将失去白日隐的恐惧当中。
他不停地望向白日隐越来越苍白的脸庞,泪如雨下,在甲板上和他的血液融为一体。
“阿隐,阿隐,对不起,对不起。”魏思暝哭诉着,哀嚎着,反思着,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啊阿隐,都怪我,这都怪我,是我给你了如此艰难的人生,是我将你置于这万人唾弃的境地,是我叫你独自度过了这么煎熬的十二年。”
魏思暝想要去摸一摸这张他魂牵梦绕了许久的脸庞,可这海上的雾却越来越浓郁,渐渐地,关子书的身影消失,白日隐的脸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好像这艘船上只有他一个人,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与无奈深深地侵占了他的身体,他跪坐在原地,将脸埋于双手中,余光却突然瞥到一抹淡淡的银色。
他的眼神忽然坚定,手心猛地张开,鹤羽立即被唤入手中。
魏思暝手握剑柄,没有一丝迟疑,干净利落的将利刃抵在了脖颈之上。
正当他欲求解脱之时,手上却忽然被一股外力反抗着。
紧接着,他□□一紧,一阵不可言说的剧痛在瞬间袭来,魏思暝手上不由自主地泄了力,只听“当啷”一声,鹤羽被扔在了地上,随后便是一声声缥缈的呼唤。
“思暝!魏思暝!你给我醒醒!!给我清醒一点!!!”
不知是不是这剧痛的作用,魏思暝脑海中霎时间清明了许多,只觉得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待疼痛散了五六分,才辨认出这声音是白日隐。
疼痛彻底消失,再次抬起头来时,便是白日隐那张焦急的脸庞。
魏思暝连忙低头看向他的手腕,哪有什么血呼刺啦的伤口,只有一道淡淡的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若仔细看去,还依稀能看到一丝丝银色流光正来回盘旋着。
“阿隐,阿隐,你你的手”魏思暝站起身来,使劲揉了揉双眼,抓起白日隐的手腕来回看着,“你的手没事。”
白日隐脸上有些陌生的愠色,并不回答他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道:“你刚才要做什么?!”
魏思暝愣了片刻,回想起刚才这一连串的事情,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你不是阿隐,我还在幻境之中。”
随后便在原地转了个圈,向空空荡荡的天空中大喊道:“你究竟是谁?!净在后面玩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本事滚出来让本作看看你究竟几斤几两?!”
可还没等来回应,便听关子书在不远处道:“阿隐!它现身了!!”
说是迟那时快,一道红色残影立刻从他腕间窜出!
魏思暝思考一瞬,慌忙追了过去,只见远处一点莹莹绿色的光晕正与大壮缠斗着。
白日隐也跟了上来,将沉渊从腰间抽出,对魏思暝道:“思暝,到我身后去。”
魏思暝并未动,他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在幻境之中还是在现实世界,这一个接一个的梦太过真实,叫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白日隐现下无暇顾及他,只吹奏着沉渊,与大壮一同对抗,想要将那个正扑腾不定的光晕制住。
魏思暝观察四周,却找不出任何疑点,但他仍旧没有放下戒备,将鹤羽花明唤至身侧,但凡有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便可以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就在此时,那绿色光晕经变了副模样,幻化成白日隐的身形样貌。
他漂浮在半空,向白日隐伸出手来:“思暝,你仍在幻境之中,莫要被蒙蔽了心窍,跟我走。”
他周身被黑色雾气所包围着,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魏思暝,眼里皆是他熟悉的深情与急切。
魏思暝不自觉便伸出手。
身后的人立刻停了沉渊,一声厉喝将魏思暝的动作打断:“魏思暝!!你清醒点!!!”
魏思暝转身看向身后的白日隐,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沉渊,可怎的如此疾言厉色。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质疑着:他是不是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恼羞成怒?他想将你留在这幻境之中,想叫你永远见不到你的阿隐。
魏思暝转头又看向空中那个还在费力与“大壮”缠斗的白日隐,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脑海里的声音不停歇,他犹豫片刻,又向前踏了一步。
身后的人更加焦灼,唤道:“魏思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