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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后背一凉。
白日隐迅速在手中捏出法诀,道:“先将她处理掉再说。”
说罢指尖指向恶魂,不消片刻,便消散了。
咸湿的海风中,几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谢谢。
魏思暝头皮一麻,他听过这声音,这是若云的音色!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小村长,麻烦你,回程吧。”白日隐向船舱的方向喊着,面色仍旧没有放松下来,回身道,“思暝,子书师兄,还有人在此处,却不知什么缘由,迟迟不现身,只在暗处,还需小心堤防。”
魏思暝转头看了一眼关子书,他已将大壮收回腕中,神色复杂,眼睛里透露出无力、愤怒,还有对未知的一切而生出的恐惧。
他知道此人为何不出现,恰恰是因为她只肯躲在暗处,才叫他更加确信了她的身份。
这样下去自然是不行的,若此时不管不顾,说不准宁文还会再去炼制恶魂,海衢城的悲剧便会一遍又一遍重演。
得想个法子引开关子书,这样宁文才会出现。
几人说话间的功夫,小村长已经麻利地收起石碇,放下船帆,调整回程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众人各怀心事,只有小村长一个人是开心的,他亲眼见到几人是如何将祸乱海衢城的鬼魂制服,等回到了岸上,海衢城又可以恢复从前那样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时候了。
魏思暝想的就比较多了,想了将关子书引开的理由,想了宁文会如何对付他们,想了海衢城以后的日子又可以恢复从前的模样,想了小村长终于可以用上过冬的炭火,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那段失而复得的记忆。
他倚靠在围栏边上,时不时望向正站在不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日隐,忍不住一遍遍回想那夜。
他知道这样不对,他不应该在这个众人都殚精竭虑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担忧的时候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眼前的白日隐慢慢变成了那个在十二镇客栈中坐在自己身上浑身湿透的人,又与重光大会前一晚在自己身下挣扎的人重合。
魏思暝觉得好不真实,下意识抬起手来抚上自己的双唇。
原来自己与他早早便如此亲密过。
他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封存后放出的缘故,这段记忆如此崭新清晰,像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一样,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覆盖在白日隐后腰上摩挲的触感。
想到此处,脸上又是一红。
白日隐的声音冷不丁在一旁响起:“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那一折腾风寒了?”
说着便将伸手试探魏思暝的额头,只停留了一瞬,便收回手道:“不热。”
“啊?啊没,没事。”魏思暝正臆想着,被打断自然是不好意思,转过身背对他,试图叫自己冷静下来。
白日隐却不在意,自顾自问道:“你在幻境中看到什么了?为何要伤害自己?”
被海风一吹,魏思暝冷静了许多,转回来重新面对白日隐,正色道:“梦见我叫鹤羽砍伤了你的手腕,血流个不停。”
白日隐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怪不得你一直在说对不起,不过”他收了笑容,极其认真的望着魏思暝的眼睛,说道,“我不怪你,这十二年没有怪过你,以后也不必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魏思暝一愣,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他那时所说的自然不是将他扔到日月重光这回事,而是
他创造了他,又给他设置了如此多的艰难,才叫他吃了如此多的苦头,若一切能够重新来过,自己定然会给他一个幸福的人生。
“你也别怪我。”白日隐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随即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魏思暝的眼睛,声音愈来愈低,“情急之下,才会做出如此行径实在是抱歉。”
魏思暝一脸不解,不明白是做了什么行径才叫他如此羞涩,问道:“什么?”
白日隐不语,只将眼神挪到他腰间向下正中央位置,很快便又移开。
魏思暝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在幻境中那阵莫名其妙的剧痛,竟然是竟然是阿隐所为
他脸上霎时间青红相接,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
“那时我怎么唤你都没用,鹤羽已经在你脖颈间,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又不能任由你伤害自己,所以只能只能出此下策,第一次下手没轻没重,真是抱歉。”白日隐低声解释着,试图将那时的危机情境描述清楚,可心脏却跳动得越来越快,一想起他一只手都握不过来的物什,便没来由的一阵脸红。
“没,没事,阿隐。”魏思暝佯装平静,“多谢你。”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村长!!村长!!!”
一阵接连不断的呼唤声冲散了两人之间略微尴尬暧昧的氛围,魏思暝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码头上围满了人,一个个手上都挎着竹篮,兴高采烈张牙舞爪地冲这边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