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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雨欲来 未雨绸缪(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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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倒是……”田园接受这个解释了,不过就算吃不下去,老大请客也不能不去。一听是在文化路上的湘西人家,田园这吃货又白活上湘菜的地道了,那鹅肠炒得叫一个好,越辣越想吃,比什么西餐可强得不止一点……

这会儿可是各有心思了。帅朗没想到自己的极力掩饰会被田园看出来,要是田园看得出来,那心细的老大和平果没准早看出来了,自从到景区就和朝夕相处的几位哥们疏远了,之后又有和雷欣蕾的事,又有了平果捅了程拐盗版的事,种种事情让这四人的关系不像先前那么亲密无间了。或许有些事,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比如雷欣蕾来景区,田园和平果就见过若干次,搁这俩人不往歪处想是不可能的。而且偏偏和雷欣蕾也发展到大家想到的歪处了。这一点,帅朗每次想起来,就有点羞于启齿的感觉。

路不远,很快就到了湘西人家。一报包厢,服务员领着俩人直进拐角的包厢,田园人来疯推门就喊,老大,俺想死你咧……一喊声音变调了,老大正和一位女人相对而坐,那架势看得田园笑容僵在脸上,明显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回头一看帅朗,帅朗是整个人僵在原地,两眼呆滞着看着房间里这俩人,田园又回头看看老韩,脸色很青,没来由的严肃。对面坐着的那位却是认识,中大的校花雷欣蕾,不过现在是眼睛红红的,很凄宛的表情,像是刚刚哭过,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有道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饶是帅朗诡计多端,现在也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担心的事,偏偏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发生;最不想面对的事,偏偏这么快就要面对。最不想见的人,偏偏又见到了,帅朗一怔之后有点躲闪着韩同港质疑的目光,而雷欣蕾又在躲着帅朗射过来的目光,三个人相互躲避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唯一蒙在鼓里的就剩田园了,不过此时田园也觉得沉闷和尴尬,从老韩青色的脸上和帅朗严肃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不详之兆,心里暗道着:坏了,不是兄弟俩的腿伸一个裤裆里了吧?要不俩人不会这么个德性。

再一想,更坏了,我这灯泡夹三角恋里算怎么一回事?

正尴尬着,老韩站起来了,拍拍田园的肩膀示意他坐着稍等会,一把搂着僵站着的帅朗,闭上了门。

“校花姐,这……怎么回事?”田园有点紧张地坐下,指指出去的二人,对于雷欣蕾一直沿着校花的称呼,此时楚楚可怜,更像个带雨梨花,没来由惹人怜惜。她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摇摇头:“没事。”

这要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田园如坐针毡地屁股安生不了了,几次想起身出去,可几次都强忍着坐下来了,心想着万一真是俩人伸进同一个裤裆里的烂事,咱去也顶不上用不是?细细看着雷欣蕾稍显不自然的表情,白皙的瓜子小脸,腮边几片晕红,乌溜的眼珠和乌黑的长发,更让田园觉得这事可能了,前段时间老见校花姐和送货的一块去景区找二哥,再想想二哥进夜总会时眼光是绿莹莹、色迷迷的,恐怕好白菜被猪拱了也不一定,一想到此处,再想起看到韩老大的样子,禁不住义愤填膺,直觉得要真是这样,二哥这可就忒不地道了。

“你们这段时间在哪儿?”雷欣蕾突然发问着,声音很轻。

“哦……住快捷酒店。”田园下意识回了句。

“他还好吗?”雷欣蕾出声问着。

这下把不谙女人心思的田园搞懵了,翻着白眼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他”,隐隐地觉得不像是韩老大,可又不敢妄加猜测。不过雷欣蕾发现了自己的语病,纠正着:“我是说帅朗。”

田园把近数日的幸福生活来了个谎言盖之,总不能说哥俩天天蹭吃蹭喝了吧。却不料这句仿佛是个催泪符一般,猛然间见得雷欣蕾悲从中来,不可自制地嘤咛着,两行清泪涟涟流出来了,忙不迭地掩饰着,擦拭着,那样子,仿佛对帅朗心痛不已。

哇靠!?早知道我就说帅朗的他娘的去夜总会寻花问柳去了,田园有点后悔不迭,要俩人真有点奸情,刚才那句岂不是把帅朗捧成情圣了?不过……田园转念一想,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呀?韩老大一直就对雷欣蕾念念不忘,不过看这样,雷欣蕾倒好像对帅朗情有独钟。可二哥向来就是个坏种,什么时候成情种了呀!?……乱套了,田园再想想出去的那俩,心里如藤缠麻绕一般乱,一堆话都堵在嘴边,对着泪水涟涟的雷欣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田园觉得尴尬,而被韩同港揽着出了饭店,就在门厅拐角稍避静处站定的帅朗,同样觉得尴尬。即便是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帅朗也觉得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浑身不自在。

站定时,韩同港看着帅朗,很奇怪地看着,仿佛第一次认识帅朗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目光是如此地复杂,似乎不太相信,在帅朗和雷欣蕾之间还可能发生点故事,一个矜持、一个无赖;一个文雅、一个粗俗;一个是顾盼让人生怜,一个是看上去就有点讨人嫌,即便是此时韩同港看帅朗,同样没有发现哪里有所改变。

可偏偏发生了,发生的那么突然,甚至于让雷欣蕾哭着来哀求自己,想见帅朗一面。韩同港此时甚至有点妒嫉帅朗,那两行泪都没有为自己流过。

“你知道了?”帅朗问。

“知道什么?”韩同港反问。

“她告诉你什么了?”帅朗道。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韩同港叹了口气道。

俩个人像打哑谜,似乎都知道了,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又似乎都是揣测对方。帅朗抬眼看着高大英俊帅气的韩同港,这几年同吃同住,甚至于帅朗参加学校的补考老大也帮着张罗枪手,而失业给帅朗介绍工作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俩个人亲密无间到对于彼此的历史、成长史、以及情史都清清楚楚。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品行不端问题百出的哥们,帅朗倒觉得无所谓,可偏偏是韩同港,偏偏是这位书生意气、品端行正的韩同港,这个时候,帅朗觉得有点无法面对。帅朗曾经想到过,真和雷欣蕾处对象,就直接了当地和韩同港说一声:我喜欢她。

可现在,这一句好像千难万难,难以从帅朗的嘴里说出来。

“你是真喜欢她?”韩同港倒问出来了,问了帅朗一句最难回答的话。帅朗低着头,没吭声。估计是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了,韩同港舒了口气缓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啊,是代她问你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她,我感觉得出,她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今天下午约我出来,在报社门口就哭了,她说你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关机,一直找不到你,情急之下才来找我来了……”

“不难,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帅朗照实说道。

“对了,我糊涂了,我怎么问你这个问题。”韩同港突然省悟了,拍着脑袋自悔着,检点着自己的错误道:“你丫根本分不清奸情和感情,更分不清上床和成家……我无意过问你的隐私啊,帅朗,不过我觉得有些东西你应该学会珍惜。我不知道你们俩人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我知道雷欣蕾是个不易动感情的女人,她骨子里理智比感情鲜明,我在大学时候俩人仅限于文学上交流,只不过周围人传说郎才女貌硬生生把我们拉郎配了……实话实说,她根本瞧不上我,嫌我婆婆妈妈,嫌我小家子气、嫌我没本事、当然,也嫌我是个农村出来的娃,有点太老实……”

不知道是给帅朗一个台阶,还是不再囿于往事的羁绊,韩同港缓缓说着,表情脱出了尴尬,显得很有风度了。帅朗微微怔了怔,印象中雷欣蕾也赞过,韩老大是个谦谦君子……或许,正因为是个谦谦君子,才没有像自己一样脑子里有卑鄙下流兼无耻的想法,要不,也正因为是个谦谦君子,雷欣蕾才和他分手的?

韩同港看到了这个女人美的一面,可帅朗看到的却是,这妞可不是省油的灯。

帅朗和韩同港的关系虽然亲密无间,可俩个人毕竟出身和环境的差异很大,惯于从阴暗角度窥人的帅朗,知道韩老大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这也是让帅朗不忍伤害对方的原因所在。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帅朗更不愿意破坏韩老大眼中那个最美的形象。于是,帅朗的表现如同羞愧一般,无言以对。

“看来你不准备和我说话了……不过既然人家来了,你总不至于也不跟人家说句话吧?大不了就是有点误会,说开了不就得了,我就奇怪了帅朗,你一天到晚不但自己吃喝嫖赌,还把个田园和平果没教个好,人家都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人家了?”韩同港略带质问的语气,帅朗难为地撇撇嘴,摇摇头:“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是怎么个样子?是因为我?我和她之间还真没有发生过什么?”韩同港道。

“不是不是。”帅朗道,乱了,两人的事终究还是把韩同港牵扯进来了。

“那不就得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都应该大气点,话都不敢放桌面上谈,是爷们吗?你以前不这样啊,后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韩同港教训着,不过肯定是一番好意,甚至于帅朗听得出他是想成人之美。这倒把帅朗搞得无所适从,和雷欣蕾的事说不出口,雷欣蕾办得一些事,更说不出口。可说不出口,好像自己做了错事无法解释一般,为难地说着:“……我没变,我一直就这样,可她那个……哎,算了,韩老大,你别掺合我们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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