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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客上门(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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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沈兰亭有些心烦的,还是孙氏。也不知道孙氏抄家那天,带走了多少银钱。这几日竟开始在园子里,试图收买人心。

这孙氏怕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她以为这还是在沈府吗?沈兰亭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说她蠢。若不是沈家妇人全都是天性老实本分的,怎么轮到她来做这个当家主母。

孙氏肯定不知道,所有收过她银钱的人,全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沈兰亭这里来上缴,并老老实实地把原话都给沈兰亭学了一遍,浪费了沈兰亭好多时间精力。

也正是这种主动且自发的集体行为,也让沈兰亭明白并最终确认,阶级的存在或许不对,但是在某些具体的历史时代,是不可抗拒的,是植根于骨髓的观念。

最终沈兰亭的做法是,让琥珀全都登记起来,又将其所得银钱的十分之一,给回举报者,让其心安。说起来,琥珀这丫头倒是因此,手里凭空积攒了不少银钱。

不过孙氏的行为,也给沈兰亭再次提了个醒。现代观念和封建社会是有明显不同的。特别是在底层逻辑和思维模式上,有天差地别。

孙氏犯错的根本原因就是用商人的思维,去理解体制内的人。是的,这些人虽然是官伎乐户,但别忘了她们也还是教坊司下属,虽然无品无衔,但也还是在编人员。

孙氏之前在沈府如鱼得水,她当真以为是以为,都是仰仗着她善于巧手理财,给大家更多钱银吗?或许里面有钱银的成分,但更多的原因是,老夫人给了她当家主母的身份和权限。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金钱的力量真的是一无是处。而对于深谙此道的这些伎所人精面前,怀财太多更是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们有非常灵敏的政治嗅觉,让她们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很明显,身后站在许大人,且担任着群芳园园首的沈兰亭就是权柄的持有者。

然而,这个权柄马上就要迎来了巨大的挑战。

一身酒气的齐健方,醉眼稀松的凑到木架近前,用手指着上面的字样,装作在努力辨认,嘴里全是浑话,

“不……日?伎所还不让日?这算是什么狗屁道理?”

何三拼命想要拦着,却被几个随从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钱妈妈闻讯赶来,也被齐健方一把拉住,

“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让日?”

虽说是经营这伎所多年,钱妈妈也真没见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心中叫苦不跌。眼前这厮明显是故意装醉,前来找茬的。但有胆子这样闹的,必定是打听清楚,有备而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大爷,还请息怒。咱们园子最近在装修,房间都在整理,所以没法开业,而且咱们这是官营伎所,归礼部教坊司管辖。”虽知无用,但钱妈妈还是抬出来礼部教坊司的名头。

“什么礼部?什么教坊司?你少来唬我!你来指给我看,这通告上是盖了教坊司的章,还是用了礼部的大印?”

还说不是装醉,还说不是官员?也不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钱妈妈心中愤怒,脸上却还得带笑赔罪。“官爷见笑了,我们妇道人家,肯定是漏了。奴家这就让人去教坊司盖印。”

“少来,现在没盖,就是没用。”,

齐健方哪里肯依,抬脚就把木架踢飞,带着众人就往里闯。

见这个架势,谁还敢拦着。只能面面相觑看着、跟着。在钱妈妈的眼色下,两个杂役分作两路,飞奔而去。一路去演乐胡同寻薛向,一路却是去往礼部衙署寻许谨。此时虽已过哺时,希望二人尚在办公,未曾归家。

谁也没有注意到,之前被摁倒在地的何三缓缓爬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凶光,

“你等既要寻死,我也无须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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